我怎会不知她说的在理？但是在理是一回事，内心不舒畅，又是另一回事，当下只是暗恨韦欢这厮不解人意，平白长了别人志气，又不好明白说得，便只恨恨道：“金玉其外、败絮此中，再是姣美，也是无用！归正母亲迟早都要杀了他的。”
韦欢没有留意我的神采，只微浅笑道：“既只要他一个嫡子，却送去给人家做了嗣孙，贺兰家若不愤懑，那才是出奇。当年他替荣国夫人守孝时不恭敬，说不定就是因为心抱恨怼――你感觉呢？”
韦欢道：“我又没说我看上他…”
武敏之此人不但在家颇受外祖母和母亲的爱好，在外也迷倒了很多女娘。他此人倒是来者不拒，在京中很有些风骚名声，有传闻说他同我的几个姑姑和武家几个堂妹都有染，又有传闻说他喜好年幼的女孩，宴饮时常常让不满十岁的婢女赤身*地奉养，但是一则京中权贵如云、民风奢糜，男幽女会之事常见，公主们的名声更是好得有限，二则以我大唐律令，奴婢的身份与牲口货色差未几，被自家郎君们玩了打了乃至是杀了都不是甚么大事，是以世人并不以这些风骚佳话为耻，便是李睿，若不是在母亲那边猜到武敏之曾对我做过甚么，约莫不但不会骂他，反而要略带羡慕地笑嘻嘻夸一句“表兄妙手腕”呢。
韦欢挑眉道：“你就这点想头，便和我说有九成掌控让陛下嫌弃他？”
我讪讪一笑，韦欢便知端地，定定看我道：“那你想如何对于他？”
我还只是有个大抵想头，谁知韦欢三言两语便连罪名都定了，既感慨她的聪明，又觉背脊发凉，翻身坐直，盯着她道：“阿欢，今后我可千万不能获咎你。”
韦欢一怔，道：“你平常没甚么文采，这词用得倒是很妙。”又歪了头，迷惑隧道：“你这么笃定，莫不是天后已透露过甚么意义？武敏之畴前到底做了甚么，叫你这么活力？”
韦欢竟还当真解释道：“满朝皆重风仪，他生得姣美，也是好处，你不成不考量在内。”
我笑：“圣心未失，一定永久不失，我那两个娘舅是正统的武家后辈，母亲亲生的哥哥，都落得如此地步，他一个外姓甥儿，莫非还比同父的亲哥哥更亲？”别说亲哥哥，在别的一个时空，母亲连本身亲生的后代都能狠心殛毙，何况一个外甥？这话说来也实在可悲，但是既已托生在此，除了做个“好女儿”，也别无他法。
我道：“那你恰好提这一句做甚么？”
我一时语塞，既不好同她说汗青上贺兰敏之便是被母亲杀了的，又不好说少时被猥亵的事，只能倒头一躺，拿被子捂住脸，道：“困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