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将母亲的意义委宛陈述,本觉得她们两个该有些不悦——起码独孤绍该有些形于色——却只见她们对望了一眼,崔明德端起茶杯,小小喝了一口,道:“现在太子之疏奏已该交上去了罢?”
独孤绍抿了嘴,还是是不甚对劲的模样,我见她表情不算好,想想也能猜到一二分,将她的手一握,叫:“阿绍。”恰见崔明德出来,到门口就蹙眉向这边一望,劈面走来一步,右手向旁一动,又顿时止住,独孤绍对我一努嘴:“看罢。”大风雅方出去,对崔明德一笑:“明德。”
这还不是畴前的抗婚之类,也远不到此一事便要绝食违背母亲、以命相搏的境地,但这些分歧却不比当初我们母女两个对我婚事的分歧小, 并且抗婚就那一次,这些事,倒是不时候刻都在产生着。
独孤绍被她说得没脾气,讷讷放下筷子 ,不情不肯地吃着素菜,幸而我记得她守孝这事,命人依素斋筹办,肉是单加的,现在倒也适合。平常我们见面,老是有很多话聊,本日却很有些冷酷,吃到一半,还是我先开口道:“二娘,十六娘,你们替我想想,这奏疏该如何写?”
独孤绍便愈笑开来:“你看罢,我就说她不介怀。”
崔明德渐渐漱了漱口,将水吐出来时抬了眼瞥我:“二娘想如何做?”
崔明德略一点头,我见此地人多,邀她们向我的内宅去,崔明德似也不料外,一起上都很安静,只是到了处所,沏了茶,坐在一处时,第一句话便是:“陛下不肯战?”
崔明德哂笑道:“有无体悟,终究交上去的,也只会是那一样话,有甚么别离?”
我轻笑点头:“孝道在心,不在这些繁文缛节。”
崔明德不慌不忙地吃着菜,似是吃饱了,慢悠悠地放下筷子:“二娘想如何写?”
独孤绍的箸蓦地在空中停了一下,这一停以后,她便停了箸,两手压在腿上,歪着头,将眼不住去看崔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