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内侍笑道:“不敷仲春——我们娘子说,先不要张扬,只悄悄和公主说一声。又说公主曾编过医书,这上面的事许是晓得些,要有甚么忌讳之类,可说与她知。”
我一下停了脚步,微垂双眼,不敢去看清河的眼睛,她已像是随时会哭出来的模样,声音颤抖,捉着我的手却非常有力量:“兕子…承平…长乐,此事…你能有所为么?姑姑…我愿倾尽产业…”约莫是见我一向低着头不肯答话,她的声音垂垂地小了下去:“制书已下…想是没有转圜余地了。”
清河看了我一眼,松开我的手,渐渐地理了理衣裳:“传闻你起了个女人社?是只能宫里的人插手,还是只如果女人都能够?如果女人都能够,我和我家三娘…能不能入呢?”
我们在厅前沉默地立了好久,四月末的天已很热了,本年说不定又是个小灾年,幸而太仓中粮食充盈,若令各州刺史提早预备,当无大饥之虞,我们两人都穿戴全套的一品常服,很快便在这热天中出了一层薄汗,却不约而同地挑选了忽视,我当然不敢去看清河姑姑的眼睛,她的目光却也不再看向我,而是投往更宽广的西北,好久以后,我才晦涩地开了口:“我家中有些胡婢,在北地待过,识得那边的风土情面,又能读文断字,另有几个马奴,技艺还算可看,都送与三娘。”
这位赵国夫人便是畴前的清河公主,我的亲姑姑。李氏近属女眷,至今所剩,唯安宁与她罢了,她又是长辈,俄然来访,我也不好丢下她不管,只能迎出去,第一目睹她便唬了一跳:“清…姑姑缘何清减至此?”
我觉得她另有甚么要求,忙竖耳听了,她却将我看了又看,很久道:“我是不顶用的人,你在朝中…毋忘了当年的你,毋忘了你表妹。此…皆我国度之耻。”
我一怔,瞬息便起家道:“甚么时候发明的?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