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星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昙消逝的方向,他的身后射来慈悲的阳光是观音净瓶里的甘露沐浴了她的干枯的心。
李悯被吓地连惊叫的力量也没有了,像脱了水的鱼,趴在桌上大口喘气。
他的话暖和而不狠恶,淡然绵软,如同清冽的酒水,回味悠长。世人默不出声。连喜好闹腾的林月沅也堕入了深深的深思。
上天终究肯对她慈悲一次,她该当珍惜。她想,或许这就是她活下去的来由。
他的脸上呈现了慈爱的笑容,仿佛已不是俗尘中人,门外的阳光洒在红色的衣衫,闪现出纯洁的光辉。轮椅缓缓地朝阳光灿烂处驶去,净白的身影很快和白茫茫的日光融为一体。
林月沅则很奋发,她一贯对佩服有骨气不怕死的人,对撷星一番勇于抗争的慷慨陈词非常赞美。她从没有那些品级成见,是卑贱的奴婢又如何,只要有一颗崇高的灵魂,就值得喝采。
听到有人求死,李昙也惶恐非常:“那边就要死了,下次把稳些。也不必体罚,只消将碎的碗碟折分解银子从月例里扣除就是了。”
李悯哀思至极,像极了一只病笃的小鸟。她深知宫中女人可悲的运气,怜悯却又无法地看着她。
她俄然笑了,笑中含泪,但是最实在的笑容,像雨后的初霁的天空。
这话仿佛意有所指,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立马表忠心叩首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