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清算好后,绿妍唤起二人。碧音对青莼仇恨至极,也不睬睬于她,只顾抽抽搭搭地领头上了车;青莼则跟在前面帮着绿妍搬东西。
碧音感觉猎奇禁不住目光多逗留了一会儿,少顷青莼红着一双眼睛转过甚来。两人目光刚一相触,她便哼了一声扭过甚去,不再看她。负气的她没有发明,仅仅一瞬,悄悄独坐的青莼便褪去了凄惶之色,双目中杀气渐盛。
她内疚地扭着衣袖,语意含混不清地想要解释:“但是,我,我,我”
自从碧音跟了楚云汐,不管如何调皮都从未被她怒斥过一句。此时她既羞愤又肉痛,竟也忘了站起,狼狈地爬至青莼身边,涕泗交换地推搡拍打着她的僵化的身躯:“都怨你,都怨你,主子不要我们了,主子要赶我们走了,我没有家了,没有家了……都怨你!”
绿妍双目精光灿灿,退后一步,抽出随身所带的一把防身匕首横于脖颈之上,慎重道:“主子,你只怕本身担当惭愧,却不知我也身担严峻干系。夫人将照顾你的重担交给我,若我活着之时不能保你安然安康,必将惭愧难活,不如本日一死,以谢夫人和您的大恩。”说罢匕首便朝喉咙处落下。
青莼瞪大了泪眼,怔怔地问道:“主子,你要赶我走?”
她失重似的地倒在绿妍身上,一滴眼泪从眼角划过,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透明的伤疤。她有气有力地将最后一句调侃之语说出了几分哀痛的味道:“我还要求你部下包涵,求你顾念我们昔日的情分上,高抬贵手,就算你不顾及我,也请你放绿妍、碧音两人一条活路吧。”
楚云汐看着她二人时面色如常,唯有望向青莼之时,面色微微泛冷,目光逐步凌厉,瞳孔一阵收缩,她像锤子捶打钉子似的盯着青莼,少顷,忽地硬声唤道:“青莼你过来。”
绿妍见她转醒欢畅一笑,倒了杯水递给她。她不但不解反而伸手推开,她刚要生机。绿妍抢先一步,敛了笑容,正色道:“主子,我是不会走的,你不消白费口舌了。你的心机我已晓得,你就莫要自苦了。”
泪水像浓稠的泥浆淹没了青莼的口鼻,她感觉本身仿佛掉进了池沼泥潭,快不能呼吸了。
碧音翻开车窗上的帘子暴露个头来,哀告道:“那我也留下来。”
青莼惶然落泪,倒伏于脚踏之上,耳畔的一株香艳的合欢花随之残落于地。她无法地一指心口,凄然道:“不……不是,是我,是我节制不了我的心。”
绿妍走到青莼面前蹲下,拉开了哭闹的碧音,将青莼扭到中间,用手戳着她的生硬的肩膀,痛心疾首道:“你伤透了她的心,现在还要逼死她吗?那顾公子纵有百般好万般好能抵得上主子对你的拯救之恩。你若另故意,就跟他断了吧,老诚恳实地听主子的话回蜀南去,踏结结实地做人,莫要痴心妄图了。你也不想想,以我们这般出身,顾公子那般崇高的人家,凭甚么对你喜爱有加,你胡涂啊!”
玓瓅被他们收回的庞大辩论声所惊,从厨房里猎奇地跑到院子里。她虽不明白究竟产生了甚么事,但看着她们三人泪眼婆娑,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她身边颠末的狼狈模样,估摸着约莫是这三个婢女做了错事,被公子遣返回家了。她扒着廊下的柱子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既怜悯又伤感。
青莼如罹雷击,身子好似暮秋有力挣扎的落叶猛地一晃,难以置信地点头:“我晓得他对主子有所曲解。但是他不会的,他不会对我半分情义都没有,他不会只想操纵我,不成能,不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