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报出了本身的真名,楚云汐双眉微颦。
楚云汐冷静好笑,听他一本端庄地扯谈。他将在路上听来的有关秦州城外闹山贼的传闻添油加醋地乱编一通,半真半假地弄得对方难以辩白。相较于他的了得辩才,劈面的山贼则笨口拙舌,乃至很有些朴素朴重之气。
王行揽住他的肩膀,拍着胸脯,一副推心置要地口气道:“对了,哥哥,这四周可有别的兄弟,我们兄弟二人刚探听到一笔好买卖,还请哥哥从速把兄弟们调集起来,我们共商大计。”
他微一侧目,借着清澈的月光,才看清本来树间被他下了绊马桩。他感遭到了楚云汐的惊骇,低声安抚道:“别怕。”
他的语气轻柔而平静,一如他安稳而可靠的臂膀,这一起总在她惶恐受伤时赐与她暖和。明智奉告她要时候保持警戒沉着的脑筋,不要随便将信赖付与外人,可她的内心却又忍不住享用他的庇护。他像一根定海神针般稳定着她这颗飘摇无依的心。
两人相拥倒在一片枯叶里,王行背后被石子磨出了血,脸露痛苦之色,一时挣扎之起不来,反而压得她更紧。楚云汐被他护在怀里,倒没如何受伤。现在固然越礼,她却没如何挣扎,温馨地躺着,过了会儿才体贴肠问道:“你受伤了吗?”
耿功向后一跃,大声问道:“你究竟是官府中人还是朱长顺派来拿我的?”
她点点头,昂首向对方望去,见对方中等身材甚是魁伟,络腮胡子充满脸腮,身上的布衣尽是灰尘,到处都是裂缝,约莫穿了好久。他手中朴刀泛着点点银光,显是锋利非常,一双牛眼瞪好似铜铃,骇地她往王行身后缩了缩。
朝日初生,雾气未散,天气昏黄,班驳的光点漏在楚云汐的脸上,她用手遮了下眼睛,定了定神后,缓缓地坐起来。
王行自傲而笑,挺枪刺来。楚云汐则躲在树后观战,这原该是逃脱的绝佳机遇,但走出两步又退了返来:一是不忍他单独对敌,万一他真是好人,如有闪失,她惭愧难当;二是王行此人实在短长,如果他果有歹意,便是她逃到天涯天涯,想必他也有本领追上,还不如留下来,静观其变。
耿功扛着刀不耐烦地走了两圈,大声道:“你放心,虽无帮手,老子也一样砍人劫财,实话奉告你,老子本日是从黑龙山悄悄下来的,底子没带人。”
耿功凑上起来,王行俄然朝他刺来,他也并非全无防备,刀背护身,兵器相撞,冒气火星。
王行应对有道,安闲道:“哥哥曲解了。小人自青龙山而来,受命下山刺探。”
“鄙人黑龙山耿功。”对方终究败在他的巧舌之下,王行也礼尚外来与他互通了姓名。
耿功瞪着眼睛,微黄的头发竖起,仿若厉鬼,建议狠来:“想拿我,你有几个脑袋。”
王行倒不惧与其单打独斗,只是一怕伤着楚云汐,二怕林中埋伏着对方的帮手。他思考半晌,俄然语气一变,满脸笑容地抱拳道:“敢问这位哥哥是哪个山头上的兄弟?你我本是一个行当,莫要误伤道上兄弟。”
一个黑影从树上跳下,王行忙将楚云汐拉起护在身后。那人拦住两人来路,抗在肩膀上大刀一横,说了一句山贼惯用暗语:“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今后过,留下买路财。”
她在晨风中站了好一会儿,才返回洞中,裹在被中的白粥喝起来仍然烫口,她捧着粥碗俄然轻笑起来,她记得那日见他时,他的行李明显不大,如何能俄然变出这么些东西来。
吃完饭两人各对着一堆暖火睡了,到后半夜,不知是夜风骤狂,火焰吹得满地乱滚,幸亏二人机灵,敏捷跳起,但楚云汐的衣摆还是给燃去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