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轸花辞 > 第十一章 断云残雨生无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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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骜望着他现在不认不鬼的模样,心中又心疼又愤懑,哽咽道:“我早劝戒过你,你就是不听我的话。到底本日自食恶果,我教了你这么些年,就教出你这么个胡涂门徒。”

林月沅翻过鸽子的身子,鸽子毛乎乎的肚皮透露无疑,两只小红爪伸直在红色的绒毛里。鸽子的头颈生硬的窜改,一幅待宰羔羊不幸兮兮的模样。

楚云汐如冰凿心,倏尔抬起泪眼,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林月沅跳下窗台,扶着她坐下,安抚道:“他知你会难过。故而让我转告你,他给你留了件礼品。”她一吹口哨,鸽子便飞到两人面前的桌子上,将头插入翅膀下梳理羽毛。

没想到一句打趣话竟然一语成谶。

当白骜的脸呈现在他视野中,他的双眼霍然睁大,刹时癫狂,抽动着难以节制的身材。他沙哑的嗓音发不出清楚的话语,只要不知其意的嘶吼。

林日昇和杨邈也醉的不省人事,一个抬头歪在椅子上,一个俯身趴在桌子上。楚云汐笑笑开端清算桌上狼籍的杯碗。俄然一人从前面大力地掐住她的手,她惶恐地转头,一股浓醇的酒气扑到她的脸上,她捂了捂口鼻,闷声道:“娘舅,你喝醉了。”

林月沅偏头去听雪,刚好瞥见了她侧颜,淡然的表面像被染过的山川画融到了无边的黑暗中去了,而在黑暗中闪动着的好像星光般晶盈的是挂在她眼角的一滴泪珠。

楚云汐惊然地去禁止,他却拂开她的手,气愤道:“你还来找我干甚么,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了,你走!”

三天后,杨邈醒了。

林月沅不满嘟囔:“这甚么鬼天啊,太奇特了,蜀南从未冷成如许,邪门。”

林氏兄妹也震惊万分,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这一年夏季冷的出奇,世人早早地便换上厚厚的皮袄,抵抗酷寒。

林月沅歪着身子大大咧咧的向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说道:“打死老虎我不敢说,但打死个把人,本蜜斯还是不在话下的。”牛皮刚一吹完,林蜜斯就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这“窦娥”出在江州,便是那运气急转直下的杨邈。

仿佛一堆火炮落下,楚云汐只感觉顷刻间震耳欲聋,六合扭转,宇宙颠覆,天下毁灭。她身子瘫软,倒在林月沅身上,口中喃喃自语,像中邪了似的,一个劲的点头反复道:“这不是真的。”

林月沅翻开本身的被子躺道楚云汐的身边。四周红色帷幔飘荡,阴沉沉的如灵堂普通,院子里纷繁扬扬的下起了红色的雪花,偶然厚厚的砸下来,闷的一声。身下暖流如海潮般涌动,却如何也涌不到楚云汐内心,她直挺挺的躺着,手脚生硬,触感全无,仿佛灵堂中的祭奠的死尸。

林月沅右手一抄,握住了鸽子毛绒柔嫩的身子,左手和顺的抚摩着鸽子的羽毛,鸽子不挣扎乖乖的卧在她的掌心,鸽子暖和饱满的肉身把她的小手涨的满满的。

林月沅把竹筒插到楚云汐手里,搓动手问道:“快看看,你二姐写些甚么?”

白骜望着她的脸,便禁止不住的焚心之火,兼又想得她姓楚,更是火上浇油。他俄然干笑两声,冷声道:“你倒还问我,你该去问问你的好父亲。”

林日昇见杨邈这般惨痛也禁不住落泪。在厨房煎药的林月沅隔着几间屋子也听到屋内楚云汐的哭声,大骇之下将药罐丢给绿妍,也赶了过来,坐在她身边,抱着她颤栗的脊背,陪着她堕泪。

楚云汐瞧着白鸽敬爱,神采舒然了很多。林月沅又丢给鸽子一颗玉米粒,鸽子张嘴接住,逗得楚云汐嘴角一扬。

楚云汐轻应了声,俯身穿鞋,走到窗台,轻柔地扶着鸽子的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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