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的声音非常峻厉,他极其气愤的拍着凭栏,大声的喊道:“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大明江山社稷系于一身!”
这个时候了,如果还回不来,那就真的回不来了。
汪美麟走了出去,手里端着热水,解开了朱祁钰的衣服,感喟的说道:“陛下这是何必呢,疆场冒死这类事可要不得。”
朱祁钰接过了朱祁镇的龙旗大纛,将大旗从杆子上摘下,卷好,递给了兴安。
“明日廷议,将这旗放在长桌之上。”朱祁钰叮咛着兴安。
兴安贴身带着那封敕喻,听到朱祁钰的号令,立即拿出来,放到了火盆里,展开将其燃烧,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甚么?”也先眼睛瞪圆,看着传令兵。
朱祁钰被于谦这个急转弯给抖乐了,他看着于谦,一脸焦急的模样,尽是笑容。
“不当啊。”朱祁钰连连点头说道:“满朝文武非议汤汤,天下悠悠之口,于教员父,又如何行于人间?”
兴安低声问道:“那陛下之前那封敕喻,是不是该毁了去?”
西直门都统孙镗回营途中,被瓦剌精骑所劫,搏命力战。
“你才死了!你百口都死了!”也先拔出了腰间的配刀,一脚将传令兵踹翻在地,一刀下去,将这传令兵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石亨立即带着德胜门的骑卒,向着西直门而去,他赶到的时候,西直门外民舍已经失守,大明军士誓死力战,已经退至城门之下。
“嗯。”朱祁钰晓得兴安说的是传位圣旨,下次用,下次再写,神器岂可轻授?
既然要好好当天子,那就得冒死。
幸亏,十三骑踩踏以后,立即转向,而以后,于谦的视野一向没有分开过大明天子。
“报!禀太师,万户孛罗的亲卫回营两人,万户他…”传令兵颤颤巍巍的不敢说下去。
意味着正统的龙旗大纛。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晴和了。”朱祁钰大笑三声,扬长而去。
大帐以内诡异的温馨,过了不晓得多久,也先直挺挺的倒向了火线。
朱祁钰摘到了面罩和兜鍪,既然百姓们想看,他天然让百姓们好都雅看。
“我听到陛下上了疆场,都吓的直颤抖,杭mm都哭了。”
是匹好马!
他既没有三头六臂,也不是真人下凡,更不是鬼面煞星,他就是他,被赶鸭子上架,大明现在的天子。
“万户他中炮石,当场毙命,步战才完整散了。”传令兵话都说不圆全,但还是说清楚了这件事。
“上皇被俘,天下震惊,陛下可曾想过,如果被勾枪拖拽上马,又会如何!”
汪美麟给朱祁钰擦着身子,朱祁钰却已经怠倦的闭上了眼,呼呼大睡了起来。
传令兵跪在大帐以内,动都不敢动,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个。
“我弟弟他如何了!说!”也先如同抓小鸡一样,擒住了传令兵的肩膀,将其抓起,气愤的喊道:“说呀!”
“你才死了!”也先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大声的喊道:“找,再给我去找!”
“陛下!但陛下如果今后再有如此莽撞,臣必以尸谏之!”于谦掷地有声的说道。
于谦一半是气,一半是急。
“报!平章事卯那孩带领精骑突袭西直门,德胜门、彰义门军队驰援,全军淹没了。”一个传令兵汇报完了动静,一看中间躺的死尸,重重的打了个颤抖。
但是于谦说要尸谏,那能够真的是要尸谏的。
“甚么不过如此!太伤害了!”
于谦已经出离的气愤了!
都察院的那群喷子们、国子监那群庶吉人、六科给事中的那群文狗,如果说尸谏,朱祁钰是千万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