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得贵已经不再说话,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下,一动也不动,身子更是敏捷在委靡,那身形好像用一件衣服包裹了一堆骨头。
刘得贵那件隐现着密密麻麻霉斑点的白衫衣下,鲜明暴露了一排排凸起的肋骨。腊黄的皮肤,干巴巴地包裹着那些肋骨,满身竟似没有涓滴血肉,活脱脱一具干尸的模样。
遂了他的心愿?我心中猛地一惊,暗呼不妙。刘得贵见到施梦娅的欢乐状,妄图娶施梦娅为妻,这应当是他还没真正死前最后的心愿。莫非仙婆婆真要发挥邪法,给刘得贵和施梦娅配阴婚?
她俄然渐渐走到我身边,凝睇了我一会,感喟道:“凌森,你说的也有事理。或许让得贵儿走了,对他也真是摆脱,是一件功德。婆婆不怪你了,你也不要和婆婆呕气。”
她渐渐走到墙角,抄起一把铁铲,颤巍巍地举过了头顶。她一个风烛残年之人,举起这把铁铲,连身子都站不稳了,我如何会把她放在心上?
听他口气,似是仙婆婆舍不得她的小儿子分开他,用邪术护住他身子最后一丝生命迹象,却又没把本相奉告刘得贵,以是,当刘得贵听了我的话,再看本身的身子后,才会呈现如此错愕的神态。
我固然早就设想获得这场面,可看到面前这气象,还是一阵心悸,忍不住干呕了几下。一边的刘繁华佳耦,吓得收回一阵惊叫,扑通一下跌倒在地,施梦娅却悄没声气地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
刘得贵的胸膛裂开了,内里流出了一股酸呕之气,一滩黄黑的液体正流向体外。他的胸膛竟然是空的,心脏已经不见了踪迹,只要几根疑似血管的东西,像被扯烂的蛛网一样,跟着刘得贵身子的颤抖而微微颤栗。
她抹了一下眼泪,眼神中全然没了刚才的恶相,幽幽隧道:“算了,我也晓得保住得贵儿的身子不是悠长之计,他迟早要去阿谁处所的!”
仙婆婆也是痛哭了一会,她的哭声,把已经吓晕的刘繁华佳耦弄醒了。他俩又是一阵尖叫,相互拥抱着,瑟瑟颤栗地看着面前这骇然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