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镇墓兽三字，王家维皱起眉头：“伯希和先生，您也对镇墓兽感兴趣？”
“七百年前，蒙古帝国所过之处，无不生灵涂炭，文明毁灭：金、西夏、南宋、花拉子模、阿拉伯哈里发、基辅至公国……‘敦煌遗书’在西夏初年被埋入藏经洞，才躲过蒙古征服的灾害。我带到巴黎国立图书馆的六千多卷写本，既是中国的财产，一样属于天下。与其让这些珍宝留在中国，毁于战乱与贪婪的军阀，成为野心家的陪葬品，为何不进入最好的图书馆？为汗青研讨与人类文明作出进献呢？”
“皮埃尔・高更！”
“同窗们好，欧洲正在停止残暴的大战，我必须保卫我的故国。现在，我是法国驻华公使馆陆军武官次官，回到酷爱的中国，持续发掘文明珍宝。”
小郡王帖木儿仿佛有所耳闻。
民国七年，西历1918年，蒲月。
“梵刹里如何会呈现基督教的十字架？还是唐朝的？”
安娜倒是不依不饶：“二十世纪的中华民国，不是还在军阀混战诸侯盘据吗？如同春秋战国，晚唐藩镇。”
“没题目！”法国男人对于标致女人老是有求必应，“明天一早，我在房山长沟镇坟王村大墓等你们。”
“这是法国当局赠送北洋当局的，作为中国向德国宣战的嘉奖。法国人已在疆场上用汽车运输军队，将来的中国军队会具有上千辆如许的汽车。”
出乎料想，伯希和能说一口流利的北京话。
大风天刚畴昔，又一个阳光清爽的日子。欧阳安娜还是朴实的蓝衣裙，夹着书包和讲义，走进汗青系讲堂，坐在小郡王帖木儿同窗的前排。
Assassins
齐远山对劲地驾着敞篷车招摇过市，从西直门开出城时，差点撞到城门洞子。
“天国粹堂”讲究的是“刺客道”与“地宫道”，而在人间的国立北京大学，前清的公主府，讲究的倒是德先生与赛先生。
想起被烧光和洗劫一空的海上达摩山，安娜不想答复，另开话题：“伯希和先生，我们几个门生代表，能跟王传授一起去观光您的考古发掘现场吗？”
发问的是鄂尔多斯多罗小郡王，身为蒙古诸侯的担当人，并不害怕法国公使馆武官次官。安娜悄悄向他竖起大拇指。
“各位，明天讲授中世纪史。十字军东征时，法国国王腓力二世・奥古斯都，传闻曾经遭受行刺。这是一个奥秘的刺客教团，暗害过东西方无数君主，按照地在波斯，名叫Assassins教团，又称‘山中白叟”，音译‘阿萨辛’！”
安娜瞥见一座大墓，背靠上方山，靠近拒马河，很有王者之气。地上还残留很多石羊、石马、石虎、石翁仲……
“我记得！”安娜皱起眉头，“但这不是洗脑吗？”
“好啊！”终究打回圆场，王传授非常欢畅，“承伯希和先生吉言，我辈同窗定当尽力读书，为中国之复兴。伯希和先生，传闻您在北京郊野参与考古发掘，可否流露一二？”
“无妨！”伯希和撇着小胡子浅笑道，“这位同窗，但是帖木儿大帝的后嗣？”
此番出游不易，干脆多看几处古迹，远胜于坐在象牙塔的书斋里。走到一处古寺废墟，安娜发明精彩的十字架斑纹，立在莲花座上，十字横笔两端，各有一颗桃心。竖笔两端，各雕一个花盆。十字交叉处，刻有奇特的笔墨。她是上帝教徒，对此分外敏感。王传授说这是叙利亚文，再看石刻遗址的形制，多数是唐朝的。
讲堂里走进一名年约四十许的本国男人，法国军官打扮，戴高筒帽，胸前别着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