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嵯峨光才认出一个冲过起点线，骑着乌黑的汗血马，身材比统统欧洲骑手都高大的中国人，竟然就是“哥哥”秦北洋！
芥川先生来了兴趣：“陈先生，我们去天蟾舞台吧！”
今晚演的是《鱼肠剑》，就是刺客的故事――《唐睢不辱任务》中有“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专诸本是吴国士人，为酬谢公子光，将宝剑藏在鱼腹，刺死了吴王僚，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公子光即位为吴王阖闾。这是比荆轲刺秦王更早的“士为知己者死”。这个故事也被司马迁记实在《史记・刺客传记》当中。
配角退场，再次掌声雷动。芥川与光惊奇地发明，舞台上的伍子胥，竟然是一个年青女子扮演的。固然穿戴男人的戏服，戴着一大把假胡子，化着厚厚的妆容，却仍然掩不住芳华美少女的眉眼与气场。
除夕“贺岁杯”，上海滩万人空巷，刚好陈公哲预定了上海跑马厅的包厢，又略懂几句日本话，便带着芥川先生与嵯峨光同业，让两位日本客人开开洋荤，这是在东京也看不到的西洋景。陈公哲早就传闻过芥川先生的大名，临时放下中白天的嫌隙，先行待客之道。
“她叫孟晓冬，刚冒出来的角儿，只要十五岁。”
“秦北洋！”
但京剧《鱼肠剑》的配角倒是另一人――伍子胥。
“秦北洋坐进了少帅的汽车。我传闻少帅广结天下豪杰，最爱请朋友看戏。他到上海不到七天，每夜都要看京剧。今晚，天蟾舞台有一出大戏《鱼肠剑》，或许他会去那儿！”说完磕磕绊绊的日语，他又用中国话自言自语，“士别三日，当刮目想看！相隔四年，想不到这小子出息了啊！”
她跟父亲住在外滩背后，上海最好的英国饭店内。这是日本驻上海总领事安排的，因为侯爵大人跟明治天皇有亲戚干系，绝对是要拍马屁的工具。
“这算是擦肩而过吗？”
而光对于上海的印象，首要来自三年前的初春，秦北洋伴随她流浪时的陈述。
陈公哲本来也是一名戏迷，才会晓得少帅每晚来此看戏。本想要买楼上的包厢，才晓得全被少帅的人马包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