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英卡所说的神龙？”
斯文·赫定踉跄着走到墓室门前，大胆地触摸石头门环。
“消逝的罗布泊大泽。”李隆盛看出端倪，“为何要画在墓室上方？因为古时候，我们的头顶就是大湖之底。”
小郡王回声而出，王家维传授敲了敲他的脑袋，才不管他贵为一方诸侯与国集会员。
秦北洋跟从班超而来，从楼兰城的街道，鄯善王的宫殿，丝绸之路的烟尘深处。他带着汗血马幽神、小镇墓兽九色，另有白俄美人卡佳，在无边无边的墓道中疾走，直到白鹤遨游的水乡大泽。
斯文·赫定、王家维、李隆盛、小郡王、秦北洋五人突入墓室，残剩人等包含汗血马和卡佳，都留在内里等待。唯有九色紧跟仆人，寸步不离，头顶乌黑鹿角，吐出琉璃火球照明。
“北洋。”
闭幕，散场，亮灯。
王传授谙练地翻开顶门石，咿咿呀呀地推开门扇。火光忽明忽灭，照出一条真正的墓道。
小郡王帖木儿一声惊呼，穿过那道并不存在的樊篱，抓住他的双手。
两千年的光阴凝固在壁画中，既有汉画像石的苦楚悲壮画风，也有西域本土的原始风采，更有亚历山大大帝东征后的希腊化健陀罗艺术。
他用德语又说一遍，斯文·赫定点头用德语答复：“不错，现在尚存的罗布淖尔，比拟两千年前的罗布泊大泽，不过是个小湖泊罢了。”
瑞典探险家对小镇墓兽感到不成思议，秦北洋默不出声，小郡王夸耀地用英语说：“这就是中国的镇墓兽，千变万幻，能力无穷。”
“这就是二十年前，我所错失的楼兰古墓。”
“毗沙门天王，别名北方多闻天王，佛教四大天王之一。毗沙门天王既是护法神、知识神，也是财神。”王传授是北京碧云寺的居士，天然精通佛法，“西域很多国度信奉毗沙门天王，比如于阗王自称毗沙门天王以后。”
“我想啊，楼兰人信奉毗沙门天王，是为了弹压罗布泊大泽中的神龙。”
斯文·赫定拎着一把考古镐，正要亲身翻开楼兰船棺，脚底却被绊倒，摔了个狼狈的狗啃屎。
他蹑手蹑脚地走近，辩白不清实在与虚幻，刚要把手指尖触摸一泓碧水，幻影辄然消逝。
“这不是哪吒三太子他爹托塔天王吗？”
热的！活的！货真价实的真人！不是幻影。
门上雕镂着两尊身披甲胄，右手持宝棒，左手擎宝塔的天王浮雕像。
李隆盛弥补一句，想起英卡对他讲过的传说。
“越后之龙上杉谦信崇拜的毗沙门天王。”
李隆盛和秦北洋并排站在壁画跟前。
大伙儿循着声音，举着火把，踏过骆驼与人的尸身，模糊可辨两扇巨大的墓室门。
光影中的少女有几分眼熟，不就是在罗布淖尔的独木舟上，高唱楼兰古歌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