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她从没想过打胎的事儿，并且这个时候，也太晚了，“我一小我回上海生孩子，一小我把秦北洋的孩子养大。”
婚礼没请多少来宾，统共才十来小我，但有三位大人物――
齐远山身着蓝色北洋戎服，摘下五色星徽的大盖帽，门廊下玉树临风，嘴角浅含笑着。
大总统的宝座？齐远山苦笑着点头，尽管给寄父敬酒。
世人一起帮手在四合院里翻开箱子，顷刻间都亮瞎了大师的眼睛――
唯独缺了一件宝贝――辽代木雕佛像，按照契丹太后萧燕燕容颜雕凿，秦北洋还给她补过三根手指。
“安娜，奉告我，产生甚么了？”
欧阳安娜穿一袭厚厚的黑棉袍，从松公府的北大红楼上课返来，进门先对海棠说：“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还是。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欧阳安娜轻抚一朵四时海棠，齐远山大为惶恐：“你不是发愤要做中国第一个女交际官，乃至女政治家吗？”
她撑着后腰站起，这才挺出厚棉袍里的肚子，眼看有七个月大了。她藏不住了，黉舍教务处长找她谈过话，劝她早点退学。
就在秦北洋、齐远山、欧阳安娜出世的那一年，这座巍峨坚毅的哥特式修建，但是弹雨横飞的疆场，义和团围攻了两个月竟然不克。至今在老北京留下“吃面不搁酱，炮打交民巷，吃面不搁醋，炮打西什库”的顺口溜。
“明天，我又收到一封从美国华盛顿寄来的信。还记得顾维钧公使吗？他聘请我去中国驻美使馆事情，成为正式的交际官。”
上帝教婚礼结束，新娘换了一身凤冠霞帔。新郎仍然身着戎服，骑上战马，引着婚礼步队回到百花深处胡同。
他没敢说出“遗腹子”三个字儿。
齐远山淡然一笑：“安娜，你为了腹中的孩子，从国立北京大学退学，那么我也能够从日本陆军士官黉舍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