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南满铁路南下,入了山海关。海女始终跟从摆布,两个孩子都管小木叫爸爸。海女仿佛成了东北大妞,学会了抽大烟袋杆子,没事儿跟人唠嗑,想是她在海岛上的一辈子太孤单了。她身上藏着一枚银质小佛像,视为命根子般庇护――她并不晓得,里头藏着十二枚长生不老之药。
小木看到个高大的男人,三十来岁,光秃秃的脑门上,有个新月形的疤痕。
狼哥现在已经成了老迈,本身拉步队到处掘墓,这些年也发了很多横财。村里男女长幼都围拢过来,不下百十来人,既有青皮后生,也有生瓜蛋子。女人们要么对小木指指导点,要么哄海女的两个孩子玩呢。
“小木,我想起来了,我俩最后一次打斗,你被我按在裤裆里头舔我屁眼。”
他想到的并非金盆洗手,而是要扩大人手,最好有一批人马,帮着他放风、掘墓、开棺、搬运宝藏……
海女用小拇指勾住他的手指头,靠在男人肩头说:“当家的,我可不嫌弃这个家。”
民国九年,1920年,玄月。
河南,洛阳。
“媳妇挺标致的嘛。”
“这不是……小木吗?”大嫂们挥手,“还是那么细皮嫩肉啊,靠屁股蛋子用饭吧?”
海女不是没杀过人,正筹办用鱼刀切开他的肚子,却被小木按住胳膊,冷冷地说:“狼哥,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欺负兄弟的媳妇,不仗义吧?”
“你也配做土夫子?你也配让别人给你打动手?我看你就跟着我混吧,至于你媳妇嘛,老端方,老迈会照顾好她的。”
小木想到了故里――河南,洛阳,盗墓村。
说出那么欺侮的话,小木却哑忍不发,拽着海女要分开,却被狼哥拦住:“既然你叫我哥,可你这弟弟,还没说为啥回盗墓村呢?”
隐居数日,走出洞窟,瞻仰头顶大佛,传闻是仿照女皇武则天容颜塑造。小木心想,人说佛陀慈悲无边,保佑统统生灵,也包含土夫子吗?
秦北洋与小郡王被困在阿尔泰山李陵坟场宫的同一日,五千里外,超越大漠、阴山、长城、黄河……
“我……”小木仿佛回到小时候,到处被人欺负的光阴,“我想找几个给我打动手的火伴。”
长城内,每寸地下都埋藏古墓。小木重操旧业,在直隶省翻了好些墓葬,有两汉、魏晋以及唐宋。但他单靠本身一人,实在力所不逮,即便挖到很多宝贝,也没力量带出来,比如几百斤重的大青铜器。他遭受很多伤害,心想长生不老又如何,如果掉进古墓出不来,比及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不过是被判了一场无期徒刑,不如一枪崩了利落。
“狼哥。”
小木环顾一圈,面色惨白,从小被人欺负留下的后遗症。但在这盗墓村里,他是独一出世在宅兆里的孩子。
小木看着洞窟外的伊水,童年常见的风景,逆流而上十里地,便是故里――盗墓村。
这年初春,东三省冰封的牡丹江干,七层石头台阶的古墓内,小木被困一个月竟然还活着,证了然长生不老灵药有效。再度偶遇秦北洋,以及尾随而来的刺客们,遭到运气的看重,小木幸运逃脱。
狼哥哈哈大笑,背面另有七八个小主子,每人都背着大承担,手里有坛坛罐罐,刚从外埠盗墓歉收而归。
这下盗墓村炸开了锅,男女老幼交头接耳,仿佛面前瘦干巴的小木,干下了惊天动地的伟业。
他感激地转头看着海女,亲了亲她的脸颊。
分开故乡快五年了,小木二十二岁了。父亲身后,他单干了盗墓贼,被北洋军抓了壮丁,在陕西为军阀挖墓,进入白鹿原唐朝大墓,被镇墓兽九色烧去一根指头。难忘棺椁里的小皇子。为追踪棺椁,他在上海遇见秦北洋,惊觉他的脸与小皇子酷似。经历虹口捕房大搏斗等,九死平生,他在东海达摩山被囚禁大半年,又跟海女逃亡到日本。在吉野古坟的秦朝地宫,小木竟然杀死两千年前的徐福,盗走长生不老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