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热流，闪动两道绿色目光。女鲛人把秦北洋推开。九色蓦地冲到前头，伸开锋利的鹿角，如同参天大树庇护仆人。
俄然，小镇墓兽九色的琉璃火球，狠恶撞击到了章鱼的腕足，竟然将其硬生生地堵截。
女鲛人的尖叫。
终究，章鱼小丸子放大招了。
石条上爬满陆地生物与贝壳，成了生蚝的天国与宅兆。秦北洋游到女鲛人身边，才看到石门上打着很多门钉，门缝里泄漏刺眼的光。
就像秦北洋在地来天下周游，度过亚特兰蒂斯大陆的地心海，如同奥德修斯听到塞壬的歌声。
秦北洋感受脚腕被人抓住。章鱼的八个腕足之一，出其不料地缠住他的脚，将他拖向章鱼的血盆大口——在它的八个腕足与十六排吸盘中间，菊花状的中间，让人作呕！
南海，伶仃洋外，万山列岛。
激烈的古墓气味，让秦北洋的肺叶舒畅了好多，九色也变得神情活现。
章鱼的眼睛巴瞪巴瞪，“神采”时而凶悍，时而敬爱，渐渐松开七个腕足，向后撤退。章鱼能听懂鲛人的话，或许它和鲛人一样聪明。西洋人以为章鱼具有未卜先知的服从，能助吉普赛人瞻望休咎。
鲛人没法收回人类的说话，固然具有跟人类类似的嘴巴、牙齿和舌头，她只能收回海豚般的超高频次。不过，她能听懂秦北洋的每句话，也明白他与老金之间的对话。鲛人具有与人类附近的智力程度，或许也有附近的文明？
胸口的和田暖血玉坠子发热了，他被憋气与肿瘤同时折磨的肺部，重新看到一丝微小的光。九色也向女鲛人的方向游去，莫非海底才是逃生之路？
民国十一年，1922年，六月。
长久挣扎过后，她反而双臂勾环秦北洋的脖子，含情脉脉地凝睇，或者说，引诱他。
秦北洋靠近天花板大口喘气，赶在肺叶爆炸之前。死里逃生，他搂着九色，感激地看着女鲛人，获得她的一个浅笑。
秦北洋和九色全都傻了，相互看着对方，一个变成了黑人，一个变成了黑鹿，忍俊不由，嘴里也喷出墨汁，狂笑起来。
九色再次用鹿角抵挡，如同海底的珊瑚树，与章鱼腕足紧紧胶葛，竟然不相高低。
深海巨型章鱼？
章鱼镇墓兽气愤了，虽说“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但它还剩下七个腕足，便齐刷刷冲向秦北洋。
秦北洋在海底看到很多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