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已收起露水之汤，任凭这盆水在云雾当中化为无形，对着万丈绝壁朗声道――
开饭啦，孩子们端来了早餐。不知昏倒多久醒来的秦北洋，早已饥肠辘辘。但他傻眼了，地毯上摆出几十个野果子，既不像苹果更不是生梨，土黄色表皮有一层粗糙的绒毛，如同猕猴的毛发。
“秦北洋，欢迎来到天国。”
秦北洋喉咙口一紧，莫非今早那盆露水热汤，就是阳间的孟婆汤？脑中极速转动一圈，幸亏还记得本身是谁，也记得本身从那里来，究竟又要到那里去！
《穆天子传》记录周穆王西行至昆仑山，拜访西王母。自古以来，昆仑山就被中国人视为大地当中间，神仙之寓所。
半晌后，秦北洋打了个饱嗝，芳子靠近他说：“好吃吗？”
他躺在一张长条桌上。头顶是描金的藻井，梁柱贴着金粉，一间都丽堂皇的大殿。大口喘气起来。秦北洋觉得本身被绳索捆绑――因为十二个孩子都环绕着他，猎奇地看着他，仿佛医学传授正在带领门生们研讨解剖尸身。
她的皮肤惨白，充满刀刻般的皱纹，像从古墓爬出的老皇后。没有凤冠，也看不到满头白发，而是用玄色绸缎裹头，就像西南地区常见的妇人。她穿一件圆领长袍，领口很小，收紧腰身，又跟前清的打扮有所分歧。她的衣衿开在左边，少见的“左衽”。
另有一名“昭龙”，精瘦得如同猴子，但却勇猛好斗，其别人都不敢靠近，对秦北洋也是一副虎视眈眈的眼神。
芳子指了指山顶的长年不化的积雪。
“非也！非也！”
天国粹堂之上，老婆婆对秦北洋板上面孔：“你们尽管听，不准问！此次你是初犯，不罚你了。”
天国之上。
她抽出一张白纸，在羊毫上写下这两个字。
她是一个死人？还是高山湖水中的镜像幻影？
一个老婆婆。
“那必定是道家了！”
大殿中摆满长条桌，另有椅子和小板凳，就像北至公主府的讲堂。十二个孩子各就各位，秦北洋坐在最中间。内里是烟云环绕的山顶，云朵直接飘入窗户，奉上寒意逼人的水气。
不知多久，秦北洋悠悠醒转，先看到芳子的眼睛，然后是中山，接着是老婆婆。
“对了，你们晚餐吃甚么？”
“天哪！你们每天都吃这个？”
有个叫“马科斯”的，连汉话都说得不流利，皮肤乌黑，深目高鼻，有点混血儿的模样。
秦北洋还是希冀能吃到一顿肉，起码是一碗米饭，哪怕面条也行。芳子摇点头，瞪着一副孺子不成教也的目光说：“过午不食的古训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