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殿英按例给老寺人犒赏了两百大洋，才想起这故乡伙上面没有了，便省却了犒赏大女人这道流程。
阿海又拽着老寺人何常在说：“这位何公公，亲历过慈禧下葬全程，只要他晓得墓道口在哪儿，也只要他晓得地宫里头藏了多少宝贝。”
老寺人说开了：“最后是石绝——老佛爷陵寝一概用最好的汉白玉，石雕更是极品。您看那些石望柱，上头雕镂着凤凰，柱身里表里侧各有一条飞龙，大清朝独一无二的‘一凤压二龙’。这意义啊，就是老佛爷压着同治爷与光绪爷两位皇上。当年我曾经代表老佛爷，来监督陵寝工程，亲目睹到一个姓秦的皇家工匠，雕凿出了这些巧夺天工的汉白玉。”
有个副官仓促爬下台阶，在孙殿英耳边通报：“将军，百姓反动军的代表从北平到了。”
“孝钦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熙配天兴圣显皇后”
“嗯，不但见过，另有些缘分呢！”阿海又抓着小木的手，“另有你！”
孙殿英也不是完整的文盲，晓得黄花梨的代价，昂首张望高大的梁柱枋头，公然是贵气逼人。
“老佛曰的陵寝啊，豪华程度但是超越了紫禁城，可谓金、木、石三绝。咱先说这‘金’，隆恩殿和东西配殿用的叶子金啊，就有四千五百多两，彩绘两千四百多条金龙，六十四根柱子上是铜鎏金盘龙。定东陵虽不是天子陵，破钞却超越了大清朝统统帝王陵，统统原质料都是最好的，京西房山的汉白玉，云南大理的大理石，山东临清的澄浆砖，另有姑苏的桐油金砖……”老寺人的尖细嗓子说，“再说木绝——整座大殿的梁、枋全都是用海南岛的黄花梨木做成，可谓是寸木寸金啊。”
孙殿英拧起眉毛，用手指枢纽敲打着汉白玉的石雕栏，身边两个师长问道：“大哥，来者不善，见还是不见？”
“在那里见呢？这里不太安妥吧？”
阿海的眉头微微一跳：“何公公，您说的姓秦的工匠，莫不是外务府世袭工匠秦海关？”
何常在唯唯诺诺道：“名字不记得啦，只晓得他的活计是给老佛爷造镇墓兽，在定东陵的地宫里关了五年才造出来。”
此谥号之长度为清朝皇后之最，可惜才上了三年，大清就垮台球了。老寺人何常在跪下叩首，阿海却向赑屃脑袋上吐了口浓痰。
何常在早已瘫软在地，叩首如同捣蒜。他并非给面前的活人叩首，而是给这座陵墓以及隔壁的死人叩首。
一个青年军官踏入隆恩殿，身材非常高大，肩膀宽广，胸膛挺直，穿戴朴实的北伐戎服。彼苍白日徽章的大盖帽下，藏着一双冷峻的眼睛，当即被穷奢极侈的黄花梨木大殿震惊。
出了慈安陵墓门口的三孔石桥，隔壁便是慈禧陵墓，一样有一起三孔石桥。碑楼里有只大王八般的赑屃，底座石头四角别离刻着螃蟹、乌龟、大虾和鱼。乌龟壳托着个大石碑，用满汉两种笔墨刻着慈禧太后的谥号——
孙殿英点头道：“也好，免得惹费事，那就委曲一下阿海兄弟了。”
阿海强行掰出他的左手，暴露十来年前，在白鹿原唐朝大坟场宫当中，被幼麒麟镇墓兽九色咬掉的半截手指头。
但他敏捷规复平静，气定神闲地打量宝座上的孙殿英，行了个标准军礼，微微鞠躬：“本人齐远山，百姓当局特派员，奉常先生之命从北平而来，特与军长中间参议裁兵事件。”
“镇墓兽？”孙殿英阴沉上面孔：“阿海兄弟，我传闻，帝王陵墓中大多藏有一种守墓冥器。统统见到过这类宝贝的盗墓者，全被它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