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立时将手指塞入嘴里,打了个锋利的唿哨,又告急将《韩熙载夜宴图》重新卷起来。
阿海和两名黑大褂的男人,一样一夜未曾合眼,给他俩喂了热滚滚的高丽参茶,不然怕是晕倒了再也醒不来。
“传闻,此画在南宋被皇家内府皇家保藏,传播有序,到清朝雍正年间落入年羹尧大将军手中。雍正帝杀了年羹尧,这幅画便被支出紫禁城中。”阿海指着画卷一角上的印章,“你看印中‘双峰’二字,便是年羹尧的字,另有他的题跋――韩熙载所为,千古无两,大是奇事,此殆不欲索解人欤?”
阿海对着楼梯低声道:“上来吧。”
北京,紫禁城,延禧宫。
这是一幅色采灿艳清雅,线条流利的古画。起首是很多男女围坐,听一个唐装女枪弹奏琵琶。长脸美髯的中年男人,坐在最显赫的位置侧耳聆听。第二段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双手向后跳着某种奇特跳舞,长髯毛的男人又呈现了,敲打一面红漆鼓扫兴,必是整幅画的仆人公。第三段,他与四个女子坐于榻上。第四段,仆人公竟袒胸露肚,全然没了士大夫的矜持,五个女子并排练奏箫和笛子。第五段,曲终人散,仆人拿着鼓槌站在正中,欲言又止……
名侦察取脱手枪,指了指头顶。本来这栋西洋宫殿的屋顶,已被他俩悄悄翻开,从天上潜入延禧宫的三层阁楼,透过地板裂缝,窥视二楼密室内的秦北洋与阿海等人……
声音来自卷轴以内。
夜宴散场。
凌晨五点,新月儿重新挂在故宫的角楼上。
“多谢阿海大人犒赏,那咱家就翻开瞧瞧了。”
“画中色彩与笔法,人物穿着与家具,都有晚唐五代到宋初的气势。韩熙载乃五代十国名流,南唐后主李煜欲用他为相,又传闻他夜夜歌乐,行动不端,便命画师顾闳中潜入韩熙载府邸,将夜宴全程画下,以窥究竟……若说瑞士钟表机器人是代价连城,那这幅南唐《韩熙载夜宴图》便是无价之宝,堪比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
小郡王眼看堕入绝境,而这三层阁楼里存放了很多古兵器,多是清朝天子的御用刀剑。他顺手抄起一把康熙帝用过的腰刀,俄然从斜刺里杀出来,劈向面前的黑大褂男人。这下是出其不料,别人觉得他会开枪反击,没想到来了个近身缠斗。
老寺人的手指刚触到卷轴,秦北洋便听到叮叮咚咚的琵琶声……
俄然,头顶传来一声叫喊:“哎呦……”
“咋家也不清楚,但也是乾隆爷的御藏,不过这报酬么……”
竟然是她?
“帖木儿……”
秦北洋捧起卷轴,不过是一卷裱画的分量,却在他的手掌心鼓瑟齐鸣,仿佛清宫中的瑞士八音盒,特别是那女子的歌声,委宛动听如枝头夜莺,似是《阳关三叠》或《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