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总理大人,小人不会让镇墓兽为军阀而兵戈的。”
老豪杰“北洋之龙”的枪口垂落,秦北洋单膝跪地伸谢,回身跑出阴沉的团河行宫,德国造的望远镜,孤零零地留在桌上。
秦北洋恐惧地看着枪口与“北洋之龙”,平静自如地答复一个字:“走。”
走在南苑荒漠的雪夜,想着刚才被枪口顶着脑袋,秦北洋心不足悸。转念一想,王士珍如许传统的甲士,必定要在飞机、坦克与潜艇的期间大水中被淘汰。
“我害了你吗?”
秦北洋话锋一转,让这对话氛围更加难堪。
秦北洋却想起祖祖辈辈的职业,此番来京要找的唐朝小皇子棺椁,决然点头:“国务总理大人,小人天生是个工匠,偶然穿上戎装,更无兵戈之才气。只在年幼无知时,想过成为水兵军官。”
“西洋人的说法,智力就是用脑筋,与人来往也是用脑筋。”
“工匠有啥不好?”
“南边的反动党呢?”
“当年宋教仁遇刺,幕后真凶未明,他们举旗兵变在先。现在,孙文又搞甚么护法军当局,跟桂系与滇系军阀狼狈为奸,还向日本人告贷输诚,的确是分裂中国,引狼入室的败类!”
王士珍的意义是,民国水兵以闽系为主,因循自晚清的福建船政书院,初级职务几近为闽人把持。北洋当局的历届水兵总长,如刘冠雄、萨镇冰等水兵大将几近都是福州人。
齐远山扯了扯秦北洋的袖子管:“快说留!”
次日天明,秦北洋走出南苑基地的大红门,脱下北洋戎服,背着父亲奉送的唐刀,跟齐远山相拥告别。九色跟在仆人脚边,一人一犬,走在白茫茫大地,寥寂无声,向着蒲伏在华北夏季的北都城墙……
齐远山都急得语无伦次了:“哎!此用脑非彼用脑也!”
“是啊,大家都想做治人之人,而不肯做治于人之人,古今中外,莫不如是。”秦北洋一脚踢了踢雪球,“人各有志,不成勉强!远山,来日还是好兄弟!”
“明白,我就是不通情面油滑,不解民气之庞大。”
王士珍对反动党的评价,跟秦北洋在上海听到的截然相反。
“好啊!”齐远山拍拍他的肩膀,“跟我一样,骑马领兵,交战四方,岂不威风欢愉?”
齐远山抓起一团雪砸在秦北洋的背后:“你这脾气该改改了!真是一头犟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