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贞晓得玉娘此人脆弱的很,从没个主张,便道:“去宣宁侯家便获咎公公,去承平公家便获咎杨都督。说来讲去,总要获咎一方。我今后是承平公家的人,只好获咎外人不获咎人浑家了。”
林贞正表情不好,懒得废话,单刀直入的问:“我放你良民之身可好?”
林贞道:“我无甚叮咛,看你想过那样日子。那日你救我们一命,老是慌乱,本日才得闲谢你。”
林贞脑筋一嗡,当着和尚还不骂秃驴呢,她到底发甚么昏!非常抱愧的道:“呃,我、我、口没遮拦,都是我的不是,你休放在心上。”
“没有秀兰姐姐,一定防得住他们。”林贞道,“我们上京时再给,他便是想缠也缠不到了。总要给秀兰姐姐添几两银子的妆饰。又有,她另有些衣裳金饰用品还在我院子里,也一齐清算好送归去才是。”
玉娘也无可何如,他们家的伴计,通没见过几面。时人看不起女眷的多,林贞如果没说人家,拼着报个女户,招个赘婿也不是不能领受。现在已是别人妇,再抛头露面,那是找休。不花那等心机,又降服不了伴计,干脆风雅点吧!就当念点香火情。又问:“皮草和绸缎哩?”
丹旭斜签着身子坐了,问道:“姐姐有何叮咛。”
那厢林贞已不纠结此时,只唤道:“去把丹旭叫来。”
玉娘现在是听到带舅字儿的就犯恶心,很不肯谈此事,岔开话道:“既然是上京守孝,待你爹下葬,我们就清算吧。”
宣宁侯世子与孟二老爷二人相互管束,都不好耍横,只得放她走了。
丹旭脸腾的一红,眼泪都差点飚出来了,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谁笑他轻他都不要紧,唯单独欺欺人普通的不想让林贞晓得他的尴尬。
当然,不管皮草铺子还是绸缎铺子,都只是贩了货色,铺子本身还留在林家人手里――恰是想买铺子都没处买,有铺子决计不能卖了。那些人算一年一百多两的房钱租着。林贞嫁做公侯家妇,做小买卖的老百姓倒不敢坑她。只恨当初没想,便是在广宁,铺子也不过六七间,一年一千银子都不到。宅子富丽,却不舍得租卖,只好空着,叫人守着吧。
玉娘叹道:“我也是如许想,只是去承平公家,我却不好跟着去的。”
家业清算,有孟二老爷同宣宁侯世子看着,林贞倒丢开了手。在屋里把秀兰的东西清算了一口大箱子,看着发楞。
林贞又道:“本日他……孟豫章出去报信儿,说叫我防着些,别叫人哄了银子。现银另有多少?托师父在京里买了铺子吧,你收着租子也好养老度日。我不在跟前,银子多了好傍生。”
玉娘点头道:“不送了,送了他们又巴上来。再叫你伤了一丝半点,你爹做鬼都不放过我。”
玉娘道:“与我何为?你添到嫁奁里岂欠都雅?我一个老婆子能用多少,带上几件外相是真的。”
林贞嘟着嘴道:“不开了!我们自家做衣裳穿去!没钱了,寻个可靠当铺当了也能当钱使。阿谁挂着生药铺牌子的人参铺子脱手了吧,自家留点送人,十足发卖了把银钱拢返来。另有爹爹南下打的上好金饰,都收好!凭甚都便宜了拿起王八蛋!”
“又胡说,京里铺子算它一万两一个,也有十间了。只是好铺子都有主儿,我们捧着银子也无处买,田也不得及时买。依我说,也要买个大宅子才好。我们家值钱的你既做主交了国库,另有些琐细如何办呢?”
见过礼,林贞抬了抬下巴道:“坐吧,通没有几日在家,不消讲甚端方。”
林贞方才没想到此节,一想要同玉娘分开,也踟躇了。玉娘一小我,在京里人生地不熟的,过日子都成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