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安岚收回目光,道了一句:“时候不早了,你既想见他,就别让他等太久。”
她站住,他朝她微微点头:“安先生本日来得早。”
景府出事当天,安岚即命镇香使卖力查探此事。
安岚沉吟半晌,再问:“你感觉那丫环,跟玉瑶郡主的死有甚么干系?”
白焰点头:“玉瑶郡主到长安前,曾在合谷逗留过半日,当时他们一行是十五人,但到了长安城后,只剩下十四人了。”
只是云霞下,阿谁洒然的背影终是和她内心的阿谁影子,一点一点,渐渐重合起来。
“你觉得呢?”安岚面上俄然闪现一抹笑,笑意微凉,似这山间的风,又冷又诱人,“见与不见都随你,不过你若去见他,只能以镇香使的身份。”
说得如此轻巧!
安岚没有答复,只是看着远处,似被霞光所吸引。耳边传来那样暖和的声音,语气里却透着一丝疏离,那是陌生人之间独占的情感。
安岚忍不住问:“你明白甚么了?”
她转头,便见他看着她道:“女人身子薄弱,出来时应多穿点,现在天已入冬,山上北风彻骨,此处的风景再美,也不宜迷恋。”
“今早收到动静,人已经不见了。”
“是个丫环,传闻是染了风寒,怕给郡主过了病气,并且当时病症不轻,不适赶路,以是就被留在合谷养病。”
“当年景公和镇南王曾有过做后代亲家的商定,并且景公还写下文书字据,他日若违约,捧上合谷的香田和寤寐林为赔偿。”白焰说到这,稍停了一下,看着她,接着道,“现在谁都晓得,景公的两个儿子,一名已死多年,另一名亦已失落数年,并且他未失落前,也已订婚,但订婚的工具却不是玉瑶郡主。”
白焰想了想:“景孝?是景府的那位三少爷?”
“现在还说不好。”白焰笑了笑,又看向她,“不过我今早还听到一个传闻,传闻玉瑶郡主此次来长安,是为一纸婚约而来。”
这是独属天枢殿的美景,也是这五年来,独属安岚的美景。
她把镇香令交给白焰的时候,天枢殿,乃至别的几个香殿都传出激烈的反对声,柳璇玑为此问了她三句。
“动静是从南疆人那边传出的,用不了一天,想必该晓得的人都会晓得。”
安岚隔着风,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内心模糊生出几分愠怒。
身为大香师,万象皆由心生,若这两种环境都没法肯定,那镇香令的权力将会无穷扩大,到时,你是否还能掌控他?
安岚踏上观云台时,他转过身,面上沐着金辉,一缕笑意自唇边逸出,爬上眉梢,再浸到那双深幽的眸子里。他眼睑微垂,缓缓看向她,目中波光潋滟,足以乱民气神。
白焰浅笑点头:“鄙人明白了。”
安岚对上他的眼睛:“我从未传闻过此事,你是如何探听到这等动静?”
他培养她,珍惜她,算计她,他所做的统统都是为了要她的命,却最后又倾其统统地成全了她。
郡主死得泰初怪,行凶者丁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现在,几近统统经手此案的人,内心都存有一个不敢说出口的迷惑:这等本事,除了大香师,另有甚么人能办获得?
“那丫环现在还在合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