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今后,我们仨的命就绑到一块儿了,如果我们的命保不住,必然死前先宰了你,往下要如何做,是生是死,你且好好儿揣摩吧!”

“新娘子到了?”马车甫一停下,阿丑就听到外头有人迎上来号召,语气中带着毫不粉饰的戏谑,“快让老子瞧瞧俊不俊!老子但是向来都没有见过这等朱门大户的贵女!”

阿丑内心更长了草似的,又是慌乱又是不安,她撩着窗帘,看着外头杳无火食的荒草甸子,想起方才在驿馆里头,那白脸侍卫的话,忍不住就是一声长叹。

那人到底瘫很多短长呢?

她想着段蜜斯呜哭泣咽的哭声,想着段蜜斯绝望的眼神,想着段蜜斯一向以来对峙的崇高和庄严,也想着段蜜斯被仓促埋葬的那方荒冢……

这一年的腐败时节,与阿丑同岁的段如兰永久地留在了通辽这个他乡,而阿丑这个陪嫁丫头却要穿戴这身喜服要代她嫁给阿谁半死不活的瘫子……

还是更短长一点儿?

当下,那黑脸侍卫也点头道:“兄长说的是,就算废太子还活着,他一个半死不活的瘫子能顶甚么事儿?这辈子想重返京师都是不成能的,他就是发明我们送去的是个冒牌货那又如何样?他去哪儿告状去?”

马车再次出发,马车里就只剩下了阿丑一人,本来局促的马车,这下子俄然就空荡了很多,阿丑蓬头垢面穿戴这么一身格格不入红装、僵着身子坐在马车里,满脑筋都“嗡嗡”的。

……

……

是不是像浣衣局的香嬷嬷那样,被房梁砸坏了腿,只能扶着墙走呢?

“老姜,你特么的少胡咧咧,”是那黑脸侍卫的声音,“屋子清算好了吗?”

马车在这荒草甸子上颠簸了一整天,明天刚下过雨,道不好走,泥泞得很,马车的轮子少不得就会陷出来,两个侍卫时不时就要下车骂骂咧咧地下来推车,阿丑仗着身上这一身喜服,倒是不消下来帮手,马车歪歪扭扭地在泥泞中进步,天擦黑,才总算到了地儿。

嘉盛三十二年蒲月月朔

宁古塔。

“老子才不给清算,每天给那瘫子做饭老子已经仁至义尽了,还得给他清算屋子?呵呵,那一屋子的屎尿,老子连进都不肯进!就等着你们把人从速给送过来,”老姜用鼻子大大地哼了一声,一边撇着那马车,一边嘲笑道,“现在这新娘子不是送到了吗?就让新娘子服侍他家新郎官儿好了,免得老子在这地儿耗工夫!”

当下两人也不再废话,脱手把段蜜斯身上的喜服三下两下给扒了下来,在阿丑的告饶声里,硬生生地给阿丑穿上了。

阿丑终究到了宁古塔,这一起从京师过来,阿丑眼看着窗外的景色,从繁华繁华到乡间小道,又到了现在面前的荒无火食,饶是一早就有了内心筹办,可阿丑还是忍不住一声感喟,这处所倒不似宫人们说的那般寸草不生,但是这荒草连天却更显得荒凉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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