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县太老爷认定魏婆子乃是主谋,吴老二为实施者,判二人各杖四十。打完了板子后又将二人拖出去扔在县衙门外,将吴老二伤人拒捕叛逃,回到县内又勾搭魏婆子欺诈乡里的罪行读了。
也恰是经了此事,亦珍才下定决计,只当真运营珍羞馆,不去搞那些招摇惹眼的事物。不然走了吴老二,再来个王老3、刘老四的,难不成次次都有方稚桐能替她得救么?
松江府上高低下都开端筹办过年的事件,家家户户都在腊月里腌了咸鱼咸肉,风鸡风鹅,吊在檐下阴凉处。亦珍家里也不例外,自是杀鸡宰鹅,里外细细地抹了盐糖花椒等佐料,悬在檐下。
曹氏想起长远的旧事来,“当年我在珍儿这么大年事的时候,倒是胆量大性子野的。下水摸鱼,上树捉鸟,哪一件母亲不让我做的事没做过?”
本来这吴老二乃是媒婆魏婆子娘家的远房侄子,因是个游手好闲的地痞,魏婆子常日里也不与他来往,不想前阵子竟令人往外县带了口信,叫他回县里来。他将信将疑偷偷摸摸地回到县里,按口信与魏婆子在偏僻出碰了面。魏婆子就将曹孀妇家的小娘子不识好歹,对她说的一门婚事推三阻四的事说了,又道,那丫头仗着本身有门技术,狷介得不得了。
汤妈妈见总算把关于老爷的话题折畴昔了,便替曹氏细细盖了被子。“夫人安息罢,奴婢就守在外间,您有事固然唤奴婢一声。”
亦珍摇点头,“女儿将那些菜谱又重新钞缮了一遍,倒是将大多数都记下了,不太高祖母传播下来的这份菜谱,有些菜式过分奇巧,质料也不是那么轻易便能得着的,女儿一时也没法按原样试着做。”
“女儿免得。”
汤妈妈听了双手微微颤抖。
汤妈妈却不如汤伯平静,内心总有些挥之不去的阴霾。
说这话的时候,曹氏眼中明光乍现,竟将常日烟淡的眉眼映得一片潋滟之色。
汤妈妈见了直嘀咕,嫌屋里一股子老陈醋味儿。
曹氏向汤妈妈使个眼色,汤妈妈忙回道:“夫人还未曾睡下。”
恰是因为有周老爷如许固执于美食的客人,她的珍羞馆,才有存在的意义呵!
曹氏却俄然竖起了手指,表示汤妈妈噤声。就听得内里木制回廊上传来楼板嘎吱嘎吱的轻响,不一会便有脚步声一点点近了,停在她的门外。
汤妈妈从速点头,“夫人,没有的事儿!您别胡思乱想!”
亦珍担忧天冷,母亲轻易着凉,遂在屋里铺了厚厚的地毡,又遵循钟大夫教的,屋里无人的时候,关上门,用小熏炉上头搁了醋水碗,蒸得满屋子醋味儿,再开窗通风。
曹氏自闻声汤妈妈提及“御厨”二字,便寂静下来。很久才问:“当年老爷带走的,是哪一本册子?”
“哎!”招娣脆生生应了,拎着两个食盒出了珍羞,往两家送腊八粥去了。
想起女儿一力承担起家计,遇了事平静自如,毫不镇静的模样,曹氏极高傲地一笑,“我的珍儿,便是比之男儿,也不遑多让。”
亦珍闻言,摆手叫招娣将一盘子咸鱼炖肉端了出去,本身则留在后堂,望住了一旁三盘素菜一个汤,中间却少了盘荤菜的饭桌,轻笑起来。
“一盒送到景家堰女人子家去,一盒送到丁娘子家去。路上别焦急,返来得晚些也不怕。”亦珍叮咛招娣。
“我儿忙了一天,早点去睡罢。”两母女又说了会儿话,曹氏便催女儿回屋歇息去。
亦珍在厨房中忙着为第一批将来的门客做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