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是皇上的近侍,孙嬷嬷的对食张公公跟李德是同亲又是一年进的宫,靠着这层干系,孙嬷嬷跟李德还能说上几句话。
不管皇上和皇后有多深的心结,在嫡子一事上,两民气还是在一处的。
孙嬷嬷先跟他酬酢几句,然后问:“今晚不是庄婉仪侍寝吗?皇上怎的俄然来了坤宁宫?”
天子被她逗笑了,正法庄婉仪那样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他的确舍不得,皇后如果真不在了,庄婉仪只是他后宫的一个女人罢了,如此一想,倒是不急着临幸庄婉仪了,归正迟早都是他的人,笑着对贵妃道:“湘儿前阵子在朕跟前嘀咕说想要个弟弟,朕已经承诺了她。”
皇后为争一时之气,才说了那样的话,她若真不在乎后位,也不会让青瑶进宫,她若被废,第一个受连累的就是方家,父亲年纪大了,在朝中的影响力远不如前,几个哥哥更是在父亲和她的庇佑之下仕进,常日里能不添乱就好了,皇上想要办他们连来由都不需求,不过话已说出口,天然不能再逞强,“皇上要废后也好,要宠幸庄婉仪也好,皇上自便就是,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臣妾?您是皇上,另有谁敢说您的闲话?”言下之意,清楚就是指责天子强取豪夺。
“张易然号称国手,朕看此人有些沽名钓誉了,明儿就给撤了,重新给你指个太医。”天子是九五至尊,天然放不下脸面对皇后说些体贴的话,只把罪名怪到太医头上。
贵妃一边帮皇上揉肩一边笑道:“皇后娘娘的脾气,皇上又不是第一天晓得,娘娘一贯刀子嘴豆腐心,不然也不会把貌美如花的侄女儿送给皇上,娘娘内心有您呢。”
李德早就回屋,接道:“主子这就去传旨。”
天子亦听出她的言下之意,皇后清楚就是在怪他,顿时不悦起来,“皇后是在怪朕萧瑟了你吗?”
“你觉得朕不敢废你?光无子这一条,那些言官们就无从辩驳!”废皇后不是一件小事,如果无端被废,更会激起群臣反对,引得朝廷动乱,这也是这么多年贵妃吹了很多枕边风,天子都没有废后的启事。
天子今儿过来本是发兵问罪而来,皇后既然弄了个小侄女儿进宫,为何又推三阻四不让侍寝?天子不傻,白日见庄婉仪还好好的,如何到了早晨就病得不能侍寝了?之以是不去长月宫就是不想戳穿庄婉仪的谎话,在天子看来,这天然是皇后的主张,庄婉仪还不敷胆量敢棍骗他。但是看到如许的皇后,天子一下震惊了心肠,他没想到皇后病得如此之重,早上绿茵去请他,倒是没有危言耸听,对皇后的讨厌之情一下淡了很多,落空嫡子,皇后即使有错,病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老太爷给她奖惩了。
皇后怎听不出他言下的体贴之意,却涓滴不为所动,淡淡道:“皇上错过张太医了,这些年张太医一向经心极力救治臣妾,只是臣妾的病是心结所知,只靠汤药并不能完整治愈。”
张太医医术高超,若非有他在,皇后只怕早就去了,天子俄然撤掉张太医,又没有安排其他太医问诊,只让一个略通医术的庄婉仪给皇后看病,划一是宣布了皇后的极刑!皇后跟前服侍的宫女寺人纷繁变了神采,绿茵红叶两个贴身宫女直接落下泪来,只是皇上跟前不敢多嘴一句,倒是皇后神采无恙,还道:“谢主隆恩。”
天子勾了勾嘴角,“皇后既然举荐了庄婉仪,为何又一而再的禁止庄婉仪侍寝?”
李德微微点头,不再说话,孙嬷嬷也不好多说,只惦记取里头。
皇后知他为青瑶而来,却本来皇上曲解了是她禁止青瑶侍寝,虽说她现在是有些不甘心,但是青瑶如果真能得宠,她还是乐于见到的,不过皇上既然认定了是她所为,皇后也不否定,冷冷道:“瑶儿年纪还小,现在就侍寝仿佛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