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先朝皇后行了礼,然后指责孙嬷嬷,“夜凉,怎地让娘娘站在内里。”
“厥后呢,回了养心殿?”皇后问。
“好了,很晚了,小主也该歇着了,小兰你留下守夜。”赵嬷嬷带着小碧出来,一开门就看到皇后带着孙嬷嬷站在院子里,看模样已来了有些时候。
青瑶还没寝息,正和小兰小碧打双陆,又赢了一盘后,小兰把棋盘一推,撅着嘴道:“不玩了,小主如许聪明,每次都赢,太没意义了。”
“皇上今儿翻的谁?”
孙嬷嬷回道:“本来是的,不知怎的绕道去了储秀宫。”
孙嬷嬷内心叹了口气,都这么多年了,皇后还是看不透,非堵着这口气,跟皇上生分了不说,本身的身子也因郁结而难愈,把庄嫔弄进宫来,还觉得她想通了,本来还是那样在乎。
固然有些大逆不道,孙嬷嬷在内心还是很认同皇后的,皇上的咀嚼还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青瑶住进坤宁宫已有三个月,除却第一天闹出点风波外,倒是跟在储秀宫差未几,皇后身子不好,不喜有人打搅,以是免除了妃嫔的晨昏定省,青瑶虽跟皇后同住一宫也甚少去给皇后存候,倒是贵妃三日一小存候,五日一大存候,场面实足,不过青瑶被特许不必畴昔存候,皇上常去长宁宫,免不了会碰上面,这是青瑶和贵妃都不肯见到的,除却这些,宫里有些必会晤到皇上的宴席,青瑶也常常称病不去,青瑶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妃嫔,常日里又深切简出,宫里的话题都绕在几个得宠嫔妃身上,青瑶进宫五个月以后,完整被人忘记。
小兰自被青瑶仗义援救后,对青瑶可谓断念塌地,跟青瑶年纪又相仿,轻易谈得来,现在和赵嬷嬷一样,被青瑶留在近身服侍,提及话来天然也就无顾忌一点,不过以她在药里加水就想蒙混过关的做派,青瑶还不会信赖到将心底话都奉告她,只笑了笑没作声。
言罢,皇后站起家来,“换衣。”
皇后点头,“还算有点节制。”皇后痛失爱子,爱屋及乌,非常爱好孩子,而这宫里最难保住的就是孩子,以是格外体贴,不过敏嫔有身后,除了经常带些欣喜的话给敏嫔,甚少犒赏东西,别说吃食药材,就连衣服金饰都一件没有犒赏过,只一回敏嫔心血来潮要吃时令生果,偏只要皇后一处有,皇后还是令张太医亲身送畴昔,不成不谓谨慎谨慎。
皇后现在没有实权,动静闭塞,独一还能有点门路的就是孙嬷嬷,孙嬷嬷的对食张公公在敬事房做事,因为两人一向是公开里来往,以是涉险避过了两年前的风波。本来在庄嫔侍寝这件事上,还希冀张公公能帮上点忙,成果庄嫔本身不争气,头一天侍寝来了葵水,惹怒了皇上,直接被摘了牌子,这当口皇上若不松口,谁也不敢把庄嫔的牌子往上递,可惜大好的门路只能递一些关于宫嫔侍寝的动静。
小碧一吐舌头,“嬷嬷就会恐吓人,我不说就是了。”跟赵嬷嬷相处久了,晓得赵嬷嬷刀子嘴豆腐心,内心哪会真怕。
孙嬷嬷忙道:“皇上翻的是敏嫔的牌子,不过只在长月宫稍坐了坐就走了。”
皇后问:“如何,有事瞒着本宫?”
小兰和小碧这点分寸还是晓得的,齐声承诺:“是。”
孙嬷嬷正在给皇后卸去头饰,忽听皇后如此问,手上就是一顿,谨慎翼翼的回道:“皇上去了长月宫。”
皇后暴露鄙夷之色,冷冷吐出几个字,“饥不择食。”
孙嬷嬷从铜镜中揣摩着皇后的神采,小声道:“连曹选侍都侍寝了,娘娘是否该找机遇向皇长进言,凭着庄嫔小主的天姿国色,皇上只消一眼,必然能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