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眼中的冷冽神采渐渐收敛起来,手中浮尘漫不经心的一挥,自顾自的咯咯娇笑起来。
“那位道长好标致啊!”
眼下两条划子同是向南而去,恰好并舟而行,驾船之际,撑船老翁两人闲来无事,也便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谈起来!
撑船老翁闻言,神情愤激道:“老朽我固然不是江湖中人,却也晓得祸不及妻儿这条不成文的江湖端方,也不知是谁心性如此暴虐,搏斗满门,连一个活口也不留,的确不为人子!”
李莫愁一样面色惊变。
开端是处所上的人文风俗,接着又聊到了风味小吃上,这位采莲女人性子娇羞,不堪挑逗,适口齿却非常清楚,尤其健谈,加上苏玉楼对江浙一带的事物倍感亲热,固然言语极少,却也不觉无聊。
中年船夫喟叹道:“谁说不是呢?”
过了一会儿,笑声渐止,那道姑红唇轻启,声音轻柔委宛,可说出来的话倒是让船上世人大惊失容。
“如何会不对呢?你说的阿谁心性暴虐,不为人子,放火烧了全部陆家庄的人恰是我呀!”
“道……道长你笑甚么?莫非老朽说的不对吗?”
这个道姑不简朴呐!
李莫愁!
“桃花岛,苏玉楼!”
陆立鼎?
叮叮叮!
迄今为止,未曾说过一句话的仙颜道姑在撑船老翁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俄然冷冷的嗤笑一声,秀目向着撑船老翁瞥去!
那有娇柔的大美人站在起伏不定的船上连身子都没有摇摆两下的?
都说豪杰相惜,美人相妒,可苏玉楼却只听出了小莲那发自内心的赞叹,没有半点妒忌之意,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那道姑的貌美是他平生罕见的好色彩。
“啊!”
在划子间隔苏玉楼等人约莫三丈远的间隔时,那中年船夫昂起脖子朝着这边喊了一声“顾老哥”,撑船老翁含笑应了声,神神态度极其热络。
赤练仙子!
划子越来越近,小莲也看清了那道姑的面孔,目光一怔,痴痴轻叹。
苏玉楼目光微微明灭,似有所思。
至于那姿容娟秀的少女则坐在划子中心,在她身边,另有个十岁摆布的半大丫头,那丫头耸搭着脑袋,轻咬着下唇,一脸的倔强悔恨之色,眼圈红红的,明显在此之前已经哭过。
小莲微鼓着腮帮,呆呆愣愣的摸着刚才苏玉楼手指所触碰到的唇瓣,回过神来后见苏玉楼一副侧耳聆听的模样,也不由转头望去。
中年船夫望着远处那倒映在水波中的红日,似想起了甚么,俄然问道:“对了,顾老哥,你传闻昨日产生在嘉兴陆家庄的那件事儿了吗?”
“见过赤练仙子。”
中年船夫扯出一张生硬的笑容,涩巴巴的开口。
深吸口气,李莫愁敛衽见礼道:“刚才是贫道莽撞了,几乎误伤了尊驾,在这里先向尊驾赔个不是,未知尊驾高姓大名,仙乡那边?”
银针所向,直取撑船老翁,小莲,以及苏玉楼,观其做法,似要将这艘船上的人斩尽扑灭!
一起上欢声笑语不竭,唯独那道姑鹄立船尾,一动不动,悠远的目光中不时闪过一丝难过伤感之色。
撑船老翁听了这话,顿时瞪大了双眼,眼神错愕不已,刚才他见这道姑秀目桃腮,面貌娇媚,不像是观里的女冠,倒像是个带发修行的大族女子,怎猜想阿谁放火烧了全部陆家庄的人竟会是她,若非听她亲口所说,委实难以置信!
小莲素手掩唇,失声惊呼,满眼的惊骇之色,中年船夫与撑船老翁亦是被骇的盗汗直冒,面无人色。
道姑手持浮尘立在船尾,看上去约莫二十许人,面庞娇媚妍丽似三月春花,皮肤莹润嫩白如新剥荔枝,身材婀娜多姿,窈窕动听,其间清风徐来,道姑那杏黄色的道袍随风翩飞,别样的出尘绝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