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研略作沉吟,素手抄起骰蛊,在赌桌上悄悄一扫,三个骰子就被装了出来,紧接着猖獗的动摇起来,玉手连同骰蛊尽皆化作一片恍惚的虚影,声响沉闷,似比刚才还要来的猛急,如同一道道春雷在那小小的骰蛊中轰然炸响。
“一二三,小!”
苏玉楼三局三胜!
苏玉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道:“女人不但是个美人,更是一个聪明人,若能如此想,自是最好!”
此次柳研摇的是三个三,现在见是一二三,柳研倒也没有感到惊奇,只是有些绝望,她还是没有看出苏玉楼究竟是种伎俩“偷梁换柱”的。
柳研也不拖泥带水,携着一阵香风,袅袅娜娜的走出了赌房,再呈现时,已是一炷香后,此次她还带了一个小厮出去,小厮手中捧着一个长三尺,宽一尺,高半尺的红色木匣。
柳研伸手将木匣阖上,托在手上,递给苏玉楼,道:“公子慧眼如炬,这里的确只要九千贯,我长乐坊比来谈了一笔买卖,调用了大量财帛,坊中现有的会子存量独一九千两。”
话音方才落下,苏玉楼苗条矗立的身影已经踏出了赌房,消逝不见。
“对对对!公子你说,我们大伙儿都听你的,你说买大就买大,你说买小就买小。”
至于仙霞派......仿佛他那便宜师侄陆冠英便是师承仙霞派,一样也是枯木大师的门下。
作为考古学毕业出世,苏玉楼深知南宋期间还没有面额较大的银票,而会子是南宋于高宗绍兴三十年间,仿照四川发行钱引,由当局官办、户部发行的纸币,面额也只要一贯,两贯,三贯,两百文,三百文,五百文六种。
“你是如何办到的?”
昂首看了看苏玉楼那超脱的脸庞,又瞧了瞧他嘴角那足以让绝大多数怀春少女怦然心动的浅笑,柳研俄然感觉这张讨喜的脸莫名的有些可爱起来。
“请公子过目。”
眼看柳研就要被破颅穿脑,自此香消玉殒时,那枚象牙骰子在离她眉心三寸摆布的处所微微一顿,猛地笔挺坠落,落了在地上。
柳研微微一怔,旋即歉声道:“刚才是奴家孟浪了,公子勿要见怪。”
方才走了几步,苏玉楼又似想到了甚么,双指之间似变戏法般的多了一颗象牙骰子。
大部分人面面相觑以后,话也未几说两句,就取出钱来押在了小上,不过有人押的多,有人押的少。
方刚正正,没有半点弹跳转动之势!
不过对于枯木此人,黄师曾言其道行微末,当不起大师之称,想来也不是甚么了不起的人物,最多也就全真七子一流,尚还不值得他挂怀。
赌客们抢先恐后的出言扣问。
咀嚼着这三个字,柳研柳眉舒展,江湖当中,仿佛并没有那一个年青妙手叫苏玉楼啊?
言罢,苏玉楼自柳研身边错身走过,陆无双看了柳研一眼后,赶紧跟了上去。
柳研垂眸瞧着地上那颗骰子,心中暗惊不已:仅是顺手一掷,骰子就比弩箭还要快上三分,如此极劲,却能说停就停,端得是远近快意,变幻莫测,实有传说中“飞花攻敌,摘叶伤人”之能。
“见地过公子神乎其神的绝技,奴家就算真的另有甚么心机,也已早早的撤销了。”
“苏玉楼,柳研女人且记着了。”
至于那些持张望态度的人则是心中有所顾虑,惊骇这是长乐坊设的局,勾引他们入套。
柳研到底非比凡人,面色垂垂规复安静,一如既往的慵懒娇媚,目光灼灼,凝睇着苏玉楼。
长乐坊日进斗金,就算本日折上万两白银也无大碍,而通过余下两局,她一定不能窥测出一鳞半爪的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