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德克没法,更怕触怒了他扳连牧槿,咬了咬牙施礼退了出去。他是多铎旗下人,婚娶全凭旗主决计,而牧槿身为包衣更是没法自主,此事要有转机,还需过后再下工夫。额尔德克怕牧槿受责,也不敢离远,就在廊下候着。
多铎偶尔来这院子,不过是怀着些莫名的念想。故而听到屋里有人轻声说话,明知不成能,心中竟还是抑不住有些迷茫的期许。是以兴冲冲地撩开帘子进得房来一看,竟是这两人,心中惊怒可想而知。
秦殊烨不敢看那人,低头回道:“行刺事败,师父与师兄都没能出来……”
额尔德克领了命,接着叫人翻开牢门,把人犯提出来。
多铎不料她真敢顶撞,拍着炕桌道:“反了你!”
另一人此时才说话:“是啊,我也劝过师兄,可惜他一意孤行。”他三十余岁,长得也算过得去,就是一双吊稍眼黑少白多,让人有些不舒畅。
傅百川听她说话如此不客气,面色非常丢脸。但这两个师侄,单对一个他也没自傲清算,何况两人联手,只好临时忍下。
那刺客本不信门徒会干出这类事来,但见多铎面露忧色语气诚心,不似作伪,因而思疑地问道:“我便写出信来,你又往那里送?”
秦殊华那里理他,冷冷道:“以门规我才是尊,师叔虽是长辈,最好也别倚老卖老。”
多铎走到近前,盯住他道:“你翅膀杀了仆人婢女,以血书地,要以福晋之命换你性命。凡是你心中有一丝善念,便写一封手札,叫你翅膀不要侵犯于她。你等不过撮尔小贼,是死是活爷何曾在乎,只要福晋安然,放你出去也无不成。”
多铎呆坐着说不出话来。想起他们好的时候,她向来都是笑着对他,也向来不诉委曲不提抱怨,即便他迫着她做她不想做的事,她也依了。但是最后,他还是让她悲伤至此。
刺客一时语塞,一向在旁看着的齐布琛道:“少惺惺作态,尔等要真光亮磊落,怎会掳走王妃以做威胁!”
出了地牢,多铎向额尔德克与齐布琛道:“爷不管甚么‘雌门’‘雄门’,救出福晋,需求一个不留!”
牧槿看着他的眼睛,答道:“你如果死了,我跟着你去;你如果活着,我天然好好的。”
牧槿窝在他怀里,只感觉万般委曲都涌了上来,抽泣着捶他:“混蛋,就会说嘴,要紧的时候跑没影儿,我差点就给人杀了!主子、主子不见了……”
牧槿推开他,道:“说端庄的,王爷召你返来是不是有要紧差事?”
额尔德克笑着去撸她袖子,道:“让我摸摸,胳膊上起了么?”
额尔德克见牧槿咬牙跪着微微颤栗,跨上一步要求道:“主子……”
额尔德克愣了愣,心想这翻脸也太快了。早晓得她对她那主子断念塌地,却不想本身在她内心职位远不如钱昭,不由有些吃味,皱眉道:“没知己的丫头,亏我一向惦记你!”
多铎背动手踱到炕前,打断他道:“滚出去。”
屋子每天有人打扫,桌椅柜格擦拭得一尘不染,可总感觉没有生机儿。她就整日与暮气沉沉为伴,提不起一丝劲。
牧槿望着他,眼里出现了泪光。
两人当即领命,自去集结人手不提。
额尔德克听班布理说了颠末,回想她此番凶恶也是心不足悸,心疼之余抱着她哄道:“好女人,我晓得你这回遭罪了,都怪我,成不?”
牧槿把心一横,吸了吸鼻子道:“主子不如主子要强,内心难受当然会掉泪,也不希冀王爷您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