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甚么！”多铎握住她肩头，哄道，“别闹，这床这么大来头，我们尝尝它是不是名副实在。”说着擒住她下巴便吻了上去。
多铎瞧着这分解一体的玉葫芦，却生出些非常的心机来。钱昭空肚喝了酒，虽是兑了水的模样货，却还是染得颊上嫣红一片。
两人在锦褥间滚作一堆，多铎解了她腰间两粒扣儿，一手便探了出来，掬着日思夜想的细皮嫩肉，轻搓慢捻，唇在她脸上亲着蹭着，哑声问道：“你是抹了甚么又香又滑？”
他急不成耐，端住了脸就往唇上舔，道：“洗甚么，闻着适口得很，我给你吃了……”
钱昭道：“古礼婚仪须‘共牢而食，合卺而饮’，卺就是葫芦对半剖成两个瓢，佳耦各执一片饮。你瞧，两只杯儿扣上，便是全部葫芦。”说着将本身那只玉瓢盖到他之上，悄悄一对，严丝合缝，雕工可谓精美。
两人唇齿相缠，亲得难分难明，却听泰良在外头禀道：“王爷，佟福晋要出产了！”
多铎坐在床沿，看牧槿给钱昭拆发髻编辫子，口有些干，端了小圆奉的茶喝了一口，道：“这床是楠木的？”
泰良出去服侍多铎换衣，一边答道：“回福晋，酉时便开端疼了，只是怕碍着了丧事儿，不敢来禀。”
钱昭从打扮台前站起，他便拖了她过来，她在他胸前轻推，道：“等等，我去把脸上妆洗了。”
妇差眉梢挑了挑，只想将这差事早些打发了，候着漏刻唱道：“吉时到，请行合卺礼。”
钱昭双手从他敞开的衣衿处钻出来，沿着胸膛往上滑过肩膀，继而搂住他脖颈。
钱昭慢条斯理地解着他的襟扣，回道：“名儿你也不须记，质料约莫便是猪脂蜜粉。”她为了这一晚的容光抖擞，连泡了三晚药浴，脸上敷香膏过了两夜，才有这吹弹可破的光滑。
钱昭回道：“嗯，紫楠的。传闻另有些来源，木料产自四川，是前明福王府向姑苏名匠吴重定做的，可惜还没来得及运去洛阳，福王就让李自成给烹了。吴记厥后在京里寻到个卖主，这床便一起北上，哪晓得刚到了通州，卖主便又没了消息。搁到现在，便让我捡了个便宜。”
望着他得知吃了一肚子猪油的奇特神采，她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妇差听这对合卺的时候竟讲起古来了，不由感觉荒唐，强撑着满脸笑容叫传食出去。
泰良回道：“回福晋，稳婆说有些凶恶，须请太医来。”
多铎点了点头，在她脸上轻吻一记，便回身出了新房。
钱昭给他戴了暖帽，罩上大毛披风，系着绊带道：“生孩子哪能挑甚么时候。你从速畴昔，我梳了头换身衣裳，随后就来。”
“几时策动的，怎这时候才来禀？”钱昭给他整了衣扣，撩了帘子推他起来。
合卺宴毕，头一晚的事儿才算告一段落。妇差婢女都退出新房，外头唱交祝歌的侍卫们也撤了。
婢女端着托盘上前，平举齐眉。多铎见是一对青玉雕的葫芦瓢，瓢内酒液八分满，尖的一头用红丝绳穿起相联。两人一同端起，对视一眼，低头饮尽。
牧槿与小圆捧了茶水和痰盂，奉侍他们漱口，又服侍他俩将吉服脱下来，换上寝衣。
照端方，礼成之前新人不能说话，也不成随便乱动，可这两人却甫一见面就聊了起来，视旁人如无物。
此时早已过了子时，世人折腾了一天，都有些困顿。
多铎抚着床围子上的十字方格，只觉光滑温润，木色黄橙橙的看着敞亮，就是不知这姑苏名匠的技术踏实与否。
多铎捧着玉瓢，问道：“这对杯儿倒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