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田庄，约六亩交粟一斛，似也未几。八万亩计一万三千斛，便是六千五百余石。”她似是自言自语，道，“京畿田庄地力应胜于关外，即便五亩交粮一斛，三千顷田便是三万石。每年所入不菲呢！”
多铎暗叹了声，招手叫了泰良进前来，叮咛道：“去请福晋来。”
牧槿在外头听他两个在里间喁喁细语，不由会心一笑，昂首看窗外，额尔德克在廊下向她使了个眼色。她走畴昔，望他一眼，将窗子关上了。
大管事回道：“盛京地贫，一个庄子约有地七百亩，交王粮百一十斛。”
他在炕上坐了，仍抱着她回道：“在尼勘那喝了些酒。”
钱昭请他坐下，问道：“盛京田庄，一个庄子须交粮多少？”
这日大雪，多铎便不乐意出门，在家中喝酒吃火锅。
钱昭笑而不答，又问道：“你可瞥见我那张稿纸？”
钱昭叫牧槿将一只建窑油滴黑釉盆子端去炕尾案上放，答道：“晚些叫卢桂甫读来听，省些目力。”
寺人回道：“回王爷，摄政王只带了侍卫……着家常袍服。”
明季宗藩之害她畴昔也有所耳闻，蜀王府乃至占成都地步十之七。钱昭冷冷一笑，道：“满清鼎祚若悠长，今后也将如是。”
耿谅和卢桂甫看她深思不语，对视一眼，各自侍立，眼观鼻鼻观心。
“嗯，算了。”她挥手道，又向卢桂甫说，“不识字总不是功德。传授世子与阿哥们的笔帖式下午都空着，你去跟他们学。”
“晓得了。”多铎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兀自迷惑。
“这……主子不知。”大管事不知她问这个是何企图。
她不满，拧他耳朵。他低头亲她，衔舌吮吻。好一会儿，她气味才平，抚着他脸道：“如何又叫做新衣？再过几月出产完了，那些衣裳那里还穿得着。”
知他摸索，却无从推委，多铎只得含混应了声。本身是看过，却未曾看懂。
女人乖顺地放开他，依言去了。
钱昭拈了块奶乌他，才吃了一口，便有寺人来传话，大管事在前殿回事儿。钱昭倒是头一回见管事官，便漱了口，指派了耿谅卢桂甫跟从服侍，带着人去了前边。
这话也就她敢说。卢桂甫凛然，不敢接口。耿谅明白甚么是祸从口出，想要规劝，又不知从何提及。
这时耿谅过来，禀道：“福晋，没找着。”
尼勘从劈面一间屋出来，笑问道：“这小玉仙，十五叔可还对劲？”
钱昭望向他，道：“你说。”
多铎翻了个白眼，心想本来你也没闹明白，装甚么茅塞顿开，暗哼了声，回道：“此人是我新募的文书，这几日恰好回籍去了。”到时候塞个学究给他，免得再来骚扰。
大管事不料她如此门清，谨慎翼翼地答道：“主子未曾算过，约莫便如福晋所说。”
见他站起来，她便起家又去衣架上找了他的腰带过来，系上带扣，她大着胆量搂住他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胸口。
“要不你代庖？”钱昭睨了他一眼，低头捋了捋葱样的茎叶，又道，“算了，一句一磕巴，我可不受那罪。”
多铎沉默不语，一盅盅喝着闷酒。
她将头埋在他胸前蹭了蹭，闷声问道：“去哪儿了？”
多尔衮收起来，望着他道：“这夹在理藩院题本里，你应当早瞧过了吧？”
多铎刚想辩驳，泰良带着回事处的寺人出去禀道：“王爷，摄政王驾临，要见您。”
他拜伏于地，回道：“主子不识。”
牧槿承诺了，自去传话不提。
钱昭“唔”了一声，又问道：“上回看清册，王府共有辽东庄园村屯大小四十余处，计地八万余亩。但是实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