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的午餐本来便没备他的份,她用的菜色精美,一碟排骨只要五六块,鱼松只得一把,他哪敢跟她抢,只就着厥后奉上来的两个冷盘吃了几盅酒。
府里新制的衣袍送来,牧槿提了一件依着身上比了比,总觉着有些小。
多铎哪是给她神采,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今儿都做了甚么?有没有不适?”
他哪能乐意被撇下,跟进里间,凑上炕去,说:“往里挪些。”
他卖力地半咬半吮,心想她约莫是猎奇,便道:“昭昭想不想看那陈圆圆?我让吴某到时携她来让你瞧一眼如何?”
钱昭道:“若真在乎,岂不是更应投鼠忌器。屈就于闯王,索回爱妾才是正理吧。”李自成手握其家三十余口,吴三桂却毫不以此为顾忌,此民气性之狠辣可见一斑。
钱昭对他虚张阵容不觉得然,若无吴某助阵,与李闯之战哪得如此轻松,就算能胜恐怕也是惨胜,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她搭着宝座扶手站起,走到他三步开外,盯着他双眼道:“敢问王上,当日征召八旗七成兵员倾举族之力南来,如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王上心中莫非一丝犹疑也无?”
哪知他又道:“‘钱昭’此名甚佳,比‘宋椿’好听。”
多尔衮非常讶异,却赏识她灵敏,点头道:“吴家比之祖氏另有不如,这两家既是姻亲更同为辽西豪族,家财丰富理所当然。不止两族如此,其部下将官皆以田产致富,那里会与李自成合得来。”
钱昭吃饱了便感觉困,漱口以后道:“再让厨房给你弄几个菜。我先去睡一会儿。”
钱昭回屋恰好瞧见,便道:“不如尝尝。”牧槿应了声,抱了衣裳要回房去,她却说:“就在这换吧,也没旁人。”又叮咛耿谅去内里看着。
“饿。”他摁住她双肩,在她脸上舔了两口。
多尔衮看她一眼,问:“你也知他来京?”
多尔衮回想旧事,不无感慨,实在当年曾派人递信李自成,邀他夹攻前明,李某毫无回应,还怕事不成,哪知他竟单干了,实在令人欣喜。笑了笑答道:“当时吴三桂受封平西伯,受命内撤,我就猜燕京景况恐怕不好。所谓‘平西伯’天然平的是西贼,若非万不得已,恐怕前明怀宗(注:即崇祯帝朱由检)不会命他放弃宁远,此去必是勤王。”
多铎心头一紧,用力握了一把,道:“吴某贪婪奸刁,不是个东西,咱提他做甚么?”
“真是稀客啊!”多铎排闼而入,搅乱了两人之前的暗潮,他绷着一张脸转向兄长道,“摄政王本日到是有闲。”
“哦?”她没想到他还记得此事。之前想教他粗粗学些术算之法,哪知其加减另有不对,别说乘除,幼时应当全然未曾习算学。这倒不能怪他,大明朝廷自国子监到各府州县学都不设算科,何况辽东蛮夷之地,他家又非商贾,珠算天然也用不着,因而水准约莫只是识数。可她耐着性子教,他却以“小孩才数数玩儿”,拒不肯用心,只得作罢。这会儿听他主动提及,倒也想听听,抬了抬下巴,道:“背来听听。”
牧槿身材极佳,个子高挑腰肢紧实,比二格格年长几岁,更显得丰盈饱满。钱昭抚着肚子,叹了口气,本身约莫是再也没有那样的光阴了。
他非常受用,捧了她的脸衔唇亲吻,心道还是她好,不管做甚么都能挠在他痒处。
他勾着她下巴,笑道:“如何滚?滚作堆成不成?”说着往那微嘟的嘴上亲去,一手解了她几粒扣子伸入衣衿里边。
钱昭眯了眯眼,心道此人非论派头手腕皆属上乘,虽残暴嗜杀,却非丧芥蒂狂,执掌满清,实非汉人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