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日如年地煎熬了半个时候,天气终究暗了下来。刘大牛扒开了出口的砖石和掩土,世人一个接一个地爬了出去,沿着没有路的山壁往上攀爬。有人一脚踩空,摔了下去,偶然间一声轻呼,轰动了四周的清兵。
多铎偏头瞧了他一眼,道:“别再出岔子!”
住在驿馆内的,不过是主客和他身边十几名随员,另有几百马队在馆外空位上安营,光服侍马匹便忙得不成开交。驿丞知不成怠慢,怕高朋嫌弃仆人肮脏又粗手笨脚,便派女婢前去送水。
赵孀妇又瞧了眼簪子,有些不舍,却仍道:“这东西我拿着也戴不得,你留着吧。不如将耳坠子给我。”
伊尔德想起阿济格命令时阴狠的目光,这回不管如何得给他个交代,再闹下去恐怕更收不了场,眯了眯眼,号令道:“不留活口。”
两支箭矢劈面而来,钱昭和林乐工都从速避于树后,哪怕已知凶多吉少,也挨得一时是一时。命悬一线时,忽听两声惨呼,接着便是一人跃到近前,钱昭偏头一看,竟是秦殊烨。
多铎跨过焦黑的瓦砾,望着残壁上干枯的血迹,双拳越攥越紧。班布理见他的神采阴沉得可骇,却不得不上前禀道:“王爷,村里没有活人了,尸都城埋在一处……”
钱昭并不恼,笑道:“留个念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