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昭笑答道:“怕。可不是很风趣么?”
多尔衮为此大怒,却迟迟不命令惩办洪承畴。洪承畴自发居高位坐如针毡,可巧逢母病便自请离职,多尔衮才顺势恩准。
多铎神采寂然,捞起一枚棋子,盯着棋盘道:“你说。”
是日,英额尔岱派人接钱昭过府,侍女们忙着清算箱笼,寺人则来往搬抬装车,院表里一时人声喧闹。
钱昭提子的手顿了顿,道:“肃亲王要回京了?”
听她说得凶恶,贰心中不知为何反而模糊镇静,握住她一只手,问道:“我们都在这一条船上,如果翻了就一块儿玩完,你怕是不怕?”
这两句说得没头没脑,钱昭却立即明白了,挑眉问:“摄政王与你商讨了?”
钱昭沉吟半晌,却道:“之前我也这般想,现在倒是明白摄政王为何谨慎。”
刚入十月,虽未下雪,已是寒意逼人,钱昭捧着茶,从盏壁上汲取暖意,见他沉默,也不催促,两人在棋盘上比武数回,只闻落子的“啪嗒”声响。
钱昭见他似苦衷重重,便拉他穿过竹夹道,进了粉墙环抱空落落的一个院子。院中有一张石桌,两个石凳。钱昭道:“陪我下一局棋吧。”
钱昭回道:“军权在握,何事不成为,有没有掌控你天然比我清楚。只不过,摄政王所图为大,如有颠覆天下大业之虞,他便不肯冒险。”
多铎考虑很久,终究开口道:“眼下机会恰好……我哥太在乎他。”
此时若稍一犹疑,滑入泥潭,恐怕再也没有翻身机遇。他独安闲书房想了半个时候,便命仆人持书函去请乌巴海来家中“详叙”。
“民气么……”钱昭微微一笑,问道,“你觉得摄政王掌统统存亡奖惩大权,大家视之当然是因为甚么?”
摆好了座子,多铎一贯先手执白,下了第一步,问:“园子有段日子不能回了,我找人给你看着,有甚么要叮嘱的么?”
“有些话何必说。”多铎回道,“要行事就干脆痛快,常常诸多顾忌!”这类抱怨也只能与她倾诉。
多铎想了想道:“豪格刚上了奏报,说‘川寇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