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昭浅笑道：“当日林先生拯救之恩，没齿难忘，正愁无觉得报，不料先生便来了。”
多尔衮倒是起了猎奇之心，问道：“你究竟犯了她甚么忌讳才被撵出来？”
多铎推测多尔衮克日会来，故而每日都去园子里候着，果不其然，第二天就被他比及了。
多铎搂了她在唇上香了口，道：“定给你囫囵着抱返来。”
林乐工见她没有屏退摆布的意义，便也不避人，拱手望着她道：“福晋金尊玉贵，部下天然不缺得用之人，不过不免有些事儿不便……林某鄙人，于三教九流都能搭上点边儿，甘为福晋差遣，必不负所望。”
多铎不觉得意道：“我坐哪儿她就坐哪儿。前面施礼就在后殿坐会儿，待开宴了天然跟着我。你让嫂子照拂些。”
奶娘跪着回话道：“回王上，钱福晋虽是七阿哥生母，却无垂怜之心。七阿哥才多大，就强要他学算认字，哭伤了也不顾……”
多尔衮听到这里，不由笑出来，道：“像她会说的话。晓得了，你先归去。”
钱昭得闲在小池边喂鱼，卢桂甫来报，有一名姓林的乐工求见。钱昭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有这么小我。
“哦，她如何回的你？”他接着问道。
林乐工见她干脆，面带忧色道：“谢福晋！”
“林瑜见过福晋。”林乐工说着躬身一揖，却并不跪。
多尔衮见孩子长得健壮，身上穿的夹衣柔嫩光鲜，倒没甚么可担忧，只是几日没见便成了“旁人”，内心头有些难过，问道：“我的人有甚么不当，都打发了？”
接到通传时，钱昭正抱着小七，左手托一朵白菊，让他扯瓣儿玩。孩子开端一揪一把，她便掰开小手，教他一片一片地摘，每摘一瓣都轻数着。小七虽还不懂，却极有耐烦，直到扯秃了，才欢畅地捏着花蕊递到母亲面前。
多尔衮获得讯报的时候，那几个奶娘与教养嬷嬷已被递回原佐领候差。说是扫地出门也不为过，妇人们当然都满腹怨气，有一名家里是睿王府下包衣的奶娘便告到他面前。
多铎心道想得美，当即笑道：“这事再说。后儿就是中秋了，按例宫里头赐宴，我得带着钱昭一起。”
钱昭却道：“不，叫他出去。”
多尔衮在前厅喝着茶，待多铎抱着孩子走出来，才将盖碗递于小寺人，道：“我来瞧瞧七阿哥。”
林乐工神采一黯，回道：“姓陆，陆小山。难为福晋记得他。”
多铎暗赞好儿子，嘴上却道：“他现在谁都不要，就和他额涅亲。旁人抱一小会儿还好，久了便要哭的。”
钱昭道：“那便先在园子里住吧，也许不久就有劳烦先生的处所。”但愿用得称手，她心道。
钱昭命卢桂甫带他下去安排，临去之前，却又唤住他问：“你阿谁门徒，叫甚么名字？”
多尔衮沉吟道：“这孩子见着我都认生了，抱去我府里让你嫂子带他住些日子。”
等她退出去，多尔衮又想了想，虽不全信这奶娘的话，却也务必得去看看才放得下心。
多铎笑回道：“照顾孩子那是女人的事，我可不管。何况，她做事，我没甚么不放心的。”
钱昭眯眼看着他，半晌方问：“林先生回京以后于那边落脚？”
奶娘惶恐道：“王上，主子冤枉得很。主子虽疼惜七阿哥，却也未曾违拗福晋的调派。也许是……说话获咎了她。有一回，钱福晋给七阿哥喝石榴汁，主子怕七阿哥尝惯了那味道，今后石榴果期过了不好戒，便进言别给阿哥吃。”
小七舍不得分开母亲温软的度量，突然被他抢着箍在臂弯里，非常不安闲，扁着嘴就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