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你把你的木棍给我!”
李延庚缓缓地站起来,仰天长叹,神情落魄,踱步到我身边。
我咋舌:“莫非,你们这么大费周章……是想一举扳倒东林党?”
李延庚神情凝重地点头,道:“招降李永芳只是王化贞一厢甘心,你我都晓得,父亲……是不会等闲被招降的。就算王化贞包管让他免死,他也难逃今后朝廷的追诘。何况本日父亲深受重用,如鱼得水,还娶了阿巴泰的女儿为妾,连延龄他……也改了金人的名字,以示忠心。”
映着夜色,我也瞧不清那人的样貌,只见他个子小小的,三步便跨到我面前来。我这才看清楚他,喜上眉梢道:“宁完我,竟然是你!”
我是个不懂宦海沉浮、党派纷争的人。光是赫图阿拉城里头的干系,我都快难辨凹凸了,更别说是翅膀林立的明廷了。关于神宗归天后的时势,我只晓得那阉党魁领是遗臭万年的寺人魏忠贤,而王化贞是东林党力保举来巡抚辽东的,除此以外,我几近是一无所知。
力保复州,就要从我帮刘兴祚拿下复州四卫的统领权起。也就意味着,我必定是要被他们派去皇太极身侧,当阿谁说客的。
我心生害怕,看来他们接下来要运营的事情,连王化贞也并不知情,才要支走他的耳目。
“你是刚从四贝勒府出来吗?”
“女人,四贝勒正在气头上呢,今晚估计是谁都不会晤了。”
“不要再说了!”
是啊,这里是李永芳的驻地,还能有谁呢?可不就是那三年未见的李延龄吗。三年不见,没想到他的个子已经蹿得这么高了,现在他说得一口流利的女实话,也留了女真发辫,和另一个叫博洛的小孩儿玩得正畅快。
“在这之前,能不能,让我本身去见见他……”
刘兴祚似本就偶然向我坦白,直言道:“不管广宁是否能守住,我都会构造金州、复州、海州、盖州四卫数万汉民百姓,一起逃往明朝,离开奴役的苦海。”
“不管此行招降成果如何,你都要把这个李永芳已招降投明的动静带回到广宁去。”
私会过刘兴祚和李延庚二人后,我被领去跟孙行等人一并安设了下来。在平复了内心的波澜澎湃后,我筹算合眼歇息一会儿,好好沉着沉着。左边是王化贞和毛文龙等人的招降之计,右边是刘兴祚和李延庚的借刀杀人。我被夹在中间,是摆布难堪,但我必须做出挑选。
他们要做的,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救辽行动。泄漏军机给王化贞,是为救广宁,设想招降李永芳,是为了谗谄王化贞,连带给全部东林党的权势一击重击,从而保住熊廷弼。骗我来辽阳,因为我是阿谁能令他们到手复州四卫的砝码,是他们举策叛逃的需求前提。好一出从里到外,从臣到民的大自救!这该会是汗青上的第一场反清复明活动吧?
李永芳开初并未发明我,只是和孙行语重心长道:“你们如果至心成心投诚大金,持续跟随我,我当然是来者不拒的。只是其他的话,就一概不要再多少了。”
复州汉民之殇,令知己未泯的刘兴祚决定发难叛逃,而王化贞虽工于权斗,但亦是为了要救广宁。我闭上眼睛,堕入了前所未有的煎熬。却生生被府苑里一阵玩闹声给惊扰了。
孙行见此路不通,只要将我从背面拉了出来,“另有一人,只怕将军想要见上一面……”
“嗯。”我点头。
李延庚阴霾着脸,说道:“经抚反面,广宁败绩已现。畴前都是朝野分歧搅乱辽东,现在,我们要以辽东之乱,来拔了这几颗蛀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