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们纷繁散开,空出的一大片开阔地处,只剩楼檐下如山岳雄踞,气势如火如荼的霸天虎,和我电光火石般疾射的身影。
在阿谁好久好久之前的一天,他挑选了刀,也就错过了刀。
可惜我毫无追击他的意义,令他再次失算扑空。
我并不筹算真要他的命。一个能够轻松干掉末那态妖怪的妙手高耸呈现,只会惊走藏匿在暗处的夜流冰。只要让霸天虎认识到我有重伤他的气力,为了保全锦烟城的大局,他就不会孤注一掷,和我鱼死网破。不然即使杀死我,妖怪在此地的权势也会大损,白白便宜了吉利天。
错愕失措的妖怪们在啸声中稳住了阵脚,霸天虎的话令他们挺直腰杆,胆气重壮。他们的背后是强势同一,挞伐北境的魔刹天,是具有天下第一妙手楚度的魔刹天。
一丝奸笑排泄霸天虎沾血的嘴角,他不闪不挡,紧紧盯着我的虎目亮起夸耀的光芒,像两道乌黑的光柱刺穿夜色。
这些动机在心中只是一闪而过,没有涓滴游移,我如影随形地追近霸天虎,双腿翻飞踢出。
对魅舞而言,那根线是奏入迷驰美满无憾的琴弦,是生命的华彩乐;对魅武而言,那根线是扭断仇敌脖子的钢丝,是灭亡的灭魂曲。
“黄口小儿,捞了点便宜就卖乖。不管是谁获咎了魔刹天,都要趁早筹办好坟地!”霸天虎蓦地收回一声铄金穿石般的虎啸,楼宇震颤,腥风四起,夜空似被啸声裂出一张巨硕无朋的血盆虎口。吼怒的声浪更是以无形的波纹向我分散,一圈接着一圈,如同深海暗涡扭转,乘机将我吞噬。
当年在尘凡天,我曾经碰到过一头魇虎,几乎被它变成虎伥。但面前这一头倒是真正化形为人的魇虎,短长高出前者何止百倍?难怪他的律动如此庞大多变,魇虎由六合戾气所化,律动天然难以等闲捕获操纵。
白煌煌的光芒眼看要将我罩住,此时躲闪已经来不及了。这头魇虎实在狡猾,先前一向深藏不露,直到现在才俄然策动放手锏,令我深陷死地,措手难防。
魇虎!
月魂在神识中久久沉默,死寂如灰。它或许没法接管,朝霞的红色也一样是鲜血的红色。
“砰”的一声,挟着漫天飞扬的石灰,我撞碎楼墙而出,鬼怪般冲至霸天虎身侧,一拳击中他的腰眼。
挡在火线的妖怪如同被疾风劈开的草浪,翻滚着向两旁仆倒,即便是濒死前的惨叫也短促轻微,仿佛枯枝在寒冬的干裂声。
不能弥补的遗憾,不如干脆斩灭。
“霸天虎,明天让大爷砍下你的头,做个虎头夜壶!”我长笑着大呼,以挖苦的言语对他施加压力,试图令贰心神萦乱,终究逼其撤走。
“小的们,全退到一边去,固然让他过来!”霸天虎一把扯开紫金锁子胸甲,暴露毛茸茸的****胸膛。“来啊,小子,过来啊!”他狂吼着举拳,在岩石般壁垒清楚的胸肌上“嘭嘭”敲打,一条条黑黄色的虎斑从满身高低隆起,好像活物般游走。
我满身的骨骼肌肉好像水银泻地,盈盈活动,充足做出任何一个匪夷所思的武姿。每一击精准狠辣,奥妙怪诞,只要捕获到那根线的律动,顷刻就能化作赤裸裸的殛毙,一击致命,却无需动用多少法力。
“杀!”我厉啸一声,将拦路的豹妖击成两截,左腿看也不看向后撩起,角度刁钻诡秘,一个从背后偷偷摸摸潜近的猫妖蓦地一震,前爪呆举不动,头颅从喷血的颈腔滚落。
足尖在猫尸上借力一点,我扑掠的速率倏然加快,闪过十几波猖獗截击,与霸天虎的间隔不竭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