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的目光逗留在了比星斗更高的处所。
破钞大量心血养成的山魈,我岂能败个精光?
无数妖怪在火线仆倒,又稀有不清的妖怪涌上来,无休无止,令人腻烦而心神怠倦。山魈的数量在一点点减少,三角阵像被挤压的气泡,忽涨忽缩地变形,再也难以保持最后的完整步地。一旦有山魈被妖军冲散,立即就被卷入吼怒的敌浪,连残余都不剩。
“这是战役!除了杀人或者被杀,没有别的意义!”几近在同一刻,我斩断了莫明的情感。“杀!”我蓄满法力,双拳以“刺”字诀击出,千百道精密的光芒如同箭雨,射得妖甲士仰马翻。一拳未终,我已飘然跃起,双腿连环数百下踢出,将围过来的妖怪踢得骨骼尽断。同时对准上方喷出三昧真火,十多个从天空爬升下来的妖怪被烤成焦香肉串。
晓得越多,莫非就越敝帚自珍?无语望向苍穹,孤冷星光点点,它们不再映入我的眼睛。
蓦地,四周从极度的喧闹沸腾,窜改成极度的沉寂,如同一个悲惨的坟场。只听到骑兽鼻孔喘呼的扑哧声,铠甲兵器摩擦的金属声,好像暴风雨前特有的压抑沉重。
突如其来地,我心中闪过一丝近乎软弱的彷徨。固然我和妖军厮杀过很多次,早有丰富经历,但像现在如许,在数十万浩大雄师的包抄中存亡相搏却从未有过。四周杀声震天,妖怪们狰狞凶暴的脸仿佛在面前放大,每一张脸看起来仿佛都一样,而我们三千人的孤军就像是大浪中的砂粒,随时会淘尽。
该死!她是鸠丹媚啊!我如何能够踌躇?恍若惊梦忽醒,我身形一顿,下认识地停止了法度。“原地防备!”我嘶声叫道,蓄势直击的双拳化为曲线的柔劲,卸去正面妖兵的狂轰滥击,“哀”的雾团敏捷分散,极力环护住山魈。
为甚么?尸身的血沫溅满我的脸,唇角腥味满盈,全部天下仿佛变成了腥红。
“北面的山坡?”鸠丹媚的蝎尾洞穿一名妖将小腹,缠绕住尸身向旁横抛,扭头讶然看着我,“那不是又杀归去了吗?”
“上了山坡被围,一样是死路一条啊。”鸠丹媚的九根蝎尾倏然收缩,又如孔雀开屏般蓦地抖射出去,一根根红玄色的蝎针仿佛疾风骤雨,从蝎尾末端****出去,刺得妖怪哭爹喊娘,满地打滚。
鸠丹媚扬起蝎尾,迎向高大妖将,与斩马刀打仗的顷刻间,蝎尾奇妙颤栗数十下,想用巧劲卸去对方刚猛的力道,再借力打力,将斩马刀的去势引向右边的矮小妖将。
仅仅几个呼吸的工夫,近百名山魈接连战死,咽气的一刻起码被数十件兵器乱斩分尸。山魈琐细的血肉落在地上,一点点化作青玄色的山石岩块。
西面,是我们来时的莽莽丛林,也是我们奔逃的方向。林深树茂,阵势狭小,又有毒虫猛兽滋扰,敌军不易构成有效的阵仗围击,本是最好的冲破线路。而北面的小高坡紧邻妖军大营,相距龙门天壑下的湖畔不到一里,可谓敌军戍守之重。
我们终究站在了坡顶,身边只剩下三百多山魈,个个遍体鳞伤,气喘如牛,浓稠的鲜血渗染得衣衫沉甸甸往下垂。坡下,尸横各处,血河肉山堆垒。妖兵从四周八方涌至,将山坡围得水泄不通。一支支生力军从远处奔来,不竭调兵遣将,排行布阵,重堆叠叠的森严步地看得民气里发毛。在他们眼中,我们已是瓮中之鳖,任由鱼肉。
同一刻,咒丝缠上鸠丹媚的腰肢,蓦地拉起,“嗖”,像拽着一只飞扬的鹞子在空中划过,闪电般将她拖至我的身边。“杀!”我狂吼一声,带领全部步队再次向前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