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小公主答话,夜流冰的脸一点点隐没在冰花中。小公主喝退了狗尾巴,世人面面相觑。海姬忍不住啐道:“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海姬瞪了我一眼:“不准趁机吃豆腐!”
“跟我来。”夜流冰显得兴趣很高,玄色冰花快速消逝在花桌上,随即又呈现在溪畔。我们几个对视一眼,提着花裙,仓促赶去。
“牡丹,公然是国色天香的小美人。”夜流冰笑了笑,我也对他抛了个媚眼,看得海姬、甘柠真脸上暴露不忍之色,再也吃不下东西了。
夜流冰冷哼:“天然之物总出缺憾,人力才气制造出真正的完美。”
“花精牡丹多谢大王金口谬赞。”我装腔作势地对夜流冰盈盈一福,归正他也晓得我瞎扯,相互心照不宣。
在百花坪的斜劈面,一条清澈的小溪曲泻流过。溪边坐着一个尖耳女妖,侧对我们,左手半撩起翠绿的百褶裙,右手拎着一双绣花鞋,女妖伸直了曲线小巧的小腿,赤脚浸泡在溪水里,悄悄拍打,晶莹的水珠纷繁溅在白嫩的脚丫上。
****奶奶的!这么变态的话,竟然被夜流冰说得这么唯美,老子只能冲你扔臭鸡蛋了。看来那近百个女妖都被这个变态相公折磨得半死不活,葬花渊――真是名不虚传。我翻翻白眼,指了指上空的深潭:“上面吊着的女人也是大王的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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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此次远嫁葬花渊,嫁奁丫环样样齐备,让本王省了很多心。”狂笑声中,夜流冰话锋一转,道:“喜礼六天后停止,请公主做好筹办。”
“大珠小珠滚玉足,这一幕,应当叫做‘鹿芫濯足’吧?”我凝睇着鹿芫脸上的娇喜,道:“清澈的溪水,更能烘托出这双脚的嫩润水灵。”
“大王不感觉这么做,太残暴了吗?”
见到我留意的目光,夜流冰问道:“牡丹,你感觉她美吗?”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鹿芫的小手。皮肤又软又滑,很有弹性,还是温热的!如果是尸身,必然早凉透了!最奇特的是鹿芫的脉搏,隔了好久,才轻微地跳动一下。
百花坪离绣楼不远,千姿百态的奇花竞相斗艳,一片姹紫嫣红,芳香袭人。花坪中心摆着小巧小巧的花桌花椅,杯碟里盛着甜美的花蜜香露。乍一看,还觉得我们身处花田。
“像梦游一样。”甘柠真摇了点头,瞥了小公主一眼。我们明白她的意义,总有一天,小公主也会和夜流冰的老婆们一样,变得半死不活。
我心中一动,搭讪道:“大王说得是。葬花渊中的景色,无不清幽雅丽,虽说是匠心砥砺,但巧夺天工,比起粗鄙的天然风景更胜一筹。”
****奶奶的,夜流冰到底用了甚么妖术,把好端端的一个娟秀女妖变成现在的怪模样?
小公主善解人意隧道:“牡丹、雪莲、金盏、胡蝶兰,你们也坐下陪我一起用膳吧。”
“死?”夜流冰暴露刻毒而诱人的笑容:“当然没有,死人又如何会动呢?”
我干笑几声,粉饰心中的不安。
甘柠真俄然走上前,把鹿芫推倒在地,又替她穿上绣鞋。但鹿芫像个木偶渐渐爬起,脱下鞋,拎在手里,重新把赤足浸入溪水。
小公主悄悄啜了一口花蜜,道:“这片花坪固然斑斓精美,但花田天然天生,赛过了花坪的人力匠气。”
夜流冰的语声带着一种诡秘的邪气,听得我汗毛倒竖。但我不得不承认,鹿芫赤足拍打溪水的画面美极了:清澈如珠的水花盈盈溅开,晶莹如玉的小脚轻灵翻飞,好像一双乌黑的小天鹅,展开翅膀,在碧波里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