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睇着绢文，想了想，将它记熟后烧毁了。云光石流飞丹练到这一步，已经小成了，遵循绢文所述，将鼎炉内的液体最后凝固成云石精，才算大功胜利。此后，我只要勤加修炼，日子久了，就能达到这一步。
没有炼丹的鼎炉，我就设想本身的身材，是一个丹炉。没有药草，我就把体内不断流窜的血气，当作药草。
“嗡”，我浑身剧震，鼎炉喷出一团异物后，缓缓没入丹田。异物在我体内哄窜，像一匹脱缰的猖獗野马，持续窜了十来圈，猛地炸开，像千万丝水银喷泻，流过周身百脉。
月光洒在窗框上，像是一层薄薄的白霜。海姬沐浴在月光里，凝睇着我，肌肤胜霜，发如金丝，素净得像是一个幻影。我俄然有点自惭形秽，低声说：“瞧不起我也没干系，归正我风俗了。”
正练得努力，额头俄然发热，脑门“轰”的一声，玛瑙珠悠悠转动起来。全部肺腑，一片炽热，就像是一个烧红的丹炉。
海姬对我粲然一笑，艳光四射：“你可真够恶棍的！鸠丹媚叫你小色狼，我就叫你小恶棍，好不好？”
海姬哼了一声：“我可没说你初级。”
“久闻甘仙子的莲心眼能洞穿金石，公然短长。”鸠丹媚娇笑一声，拿起绢纸，低声念叨：“云光石流飞丹——丹鼎方秘述之第九品。咦，我仿佛听过这个称呼。”
我恍然道：“本来他喜好你，难怪会拿这么奇怪的朱果汁奉迎你。”
鸠丹媚摸弄了半天，摇点头：“没甚么特别的处所，这个东西，最多只值几钱银子。”
“我看看。”甘柠真俄然道，伸手一招，铜盒快速飞起，投动手心。她细心看了一会，俄然闭上眼睛。一朵透明的莲花从她额头绽出，花瓣一张一颤，如同一只眨动的眼睛。
我的身躯像是被割成了两截，头向上飘，脚往下沉，哈哈，还挺好玩的。接下来，就是“云石互换形”，要把刚才的浊气、清气倒置，这个很难练，我试了好久，都做不到。
临走时，有个侍女还偷偷拧了一下我的屁股。
云光石流飞丹，的确是丹鼎流的炼赤忱法，不过是最后级的第九品。按照绢纸上所说，必须配齐药草，放在铜炉内，加上甚么硫磺、五金、云母之类的东西，再共同心法炼制。****奶奶的，这个心法没甚么用啊！我现在最需求的，是让我立即变强的秘笈，而不是炼甚么狗屁丹药。
配房里，只要一张床，本来欧阳圆要加床，鸠丹媚说不消了。想起欧阳圆呆如木鸡的神采，我就想笑。
海姬咬了一下嘴唇：“林飞。”
我哈哈大笑：“欧阳圆这个骗子，还说要躺一早晨。老子几个时候就生龙活虎。”
奇特，这个冰山美人，今晚如何对我特别热情？
海姬瞄了一眼甘柠真和鸠丹媚，悄声道：“实在和你辩论，蛮成心机的。在北境，大多数人都对我必恭必敬，像是一块呆木板，弄得人家闷死了。只要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反倒欢乐。”
“喂，喂。”海姬在低声叫我。
鼎炉一涨一缩，石头流光，云气蒸氲。
我哼了一声，不睬她。
海姬狠狠瞪了我一眼：“吝啬鬼，人家又不是看不起你，只是瞧不惯你对那几个狐狸精色迷迷的模样。”
这平生，我仿佛都在繁忙，为了活下去，不断地繁忙。
海姬呆了呆，甘柠真看了我一眼，指尖吐出一朵雪莲，转眼放大，冉冉浮在半空。甘柠真轻巧跃上，躺在雪莲花里，沉默无语。
“云光石流飞丹，那是昔日丹鼎流的入门秘道术。”甘柠真道，停顿了一会，又道：“丹鼎流的秘道术以炼制丹药为主，分为九品。丹鼎流奥秘灭亡后，这一派的秘道术也就今后失传。林飞你本身便是一个鼎炉，云光石流飞丹，或许对你有点用。” 侧过身，她再也不瞧我一眼，仿佛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