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是天？楚某便是天！”楚度悬浮在空中，厉喝一声，拳劲还在不竭爬升，愈来愈狠恶澎湃。四下里风云失容，六合无光。这一拳固然早已击出，但拳势层出不尽，仿佛一拳生出一拳，千万拳化作了一拳，一拳又化作千万拳。
“自残？”我瞪着梵摩，心头骇然。
“你错了。”梵摩沧然道：“北境，并非你一人的北境。你要的自在，也一定是别的生灵想要的。”
公然，怪物接受了狂涛骇浪的拳气后，身躯反倒收缩起来，它爬过的处所，虚空也变成它庞大肢体的一部分。跟着怪物步步逼向楚度，后者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少。除非楚度肯认输，尽力退出观涯台，不然凶多吉少。
“梵长老这门神通端的神妙！”楚度喝采道，足尖轻颤，荡开一缕缕无形的波纹，向外辐射，寻觅阻力的空地。
楚度洒然一笑：“你说是坏空，我却要说是六合即开。”
轰然巨震，楚度一拳的能力在梵摩身前猛地开释，如同天崩地裂，气浪连锁般翻滚炸开，一浪高过一浪，似要将对方淹没。
“这并非邪术，而是以恶入，以善出的奇术。”无颜摇点头：“修炼者固然变得凶厉残暴，但一点灵智善识被当作精力的种子，播植于心性内，不竭发展强大，抵当恶念。戾气越强，善识也就越强。是以易形残玄法修练到前期，由残暴转为冲正端和，跟着修炼者法力益深，善识开端压抑戾气，并将戾气一点点驱除，自残的肢体也会一一重生。据传此法一旦功行美满，统统戾气将被断根得一干二净，修炼者的残躯也会规复无缺。”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楚度落在了下风，观涯台之势实在可怖，换作我是楚度，心中定会生出软弱有力的绝望感。
公子樱定神看了我一眼：“庄玄师曾再三警告我，楚度并非真正的大患。”
击出的一拳悠悠收回，狂暴的气场在顷刻间安静下来，统统的劲气被一下子抽暇。但是，整座观涯台俄然凝固，钟声转轻，窜改的山川重新变回了浮雕符文。
梵摩微微一笑，道：“魔主法眼如电。既然如此，让我一展所长，领教一下魔主名震天下的镜花水月大法。”
它就像是由无数种生物的残肢、碎肉、血水、白骨拼集起来的，硕朋躯体的每一部分都如妖魔舞动，披收回毁灭的可怖气味。迎向水龙，怪物张嘴吞吐，水龙瞬息灰飞烟灭。
观涯台变成了一个凝缩的六合，而梵摩已经与观涯台完整融为一体。这一战，楚度面对的不但仅是梵摩，而是整座观涯台，全部六合。
我知他言外之意，哼道：“庄梦还真是瞧得起我。鄙人孤家寡人一个，还能对清虚天有甚么威胁？庄玄师是在舍本逐末，还是另有他图呢？”
玄色的玉轮快速透出一缕清辉，垂垂敞亮，光芒在楚度眼中明灭：“不突破六合，生命就永久不会有真正的自在。楚某心中的道，并非毁灭，而是重生！”
“月法！”楚度俄然肃立不动，背后冉冉升起一轮明月。金黄色的月光流泻，罩住楚度，变幻阴晴圆缺。
“好！”楚度不惊反喜，一拳缓缓击出，看似轻柔有力，击至半途，楚度飘然飞起，像一只苍鹰居高临下，扑向梵摩，拳速蓦地快得无以复加，像一枚高速的花炮，凌厉疾射。
两人相隔数丈，久久对峙。楚度负手而立，好似一座孤峰耸峙，高不成攀。梵摩盘膝而坐，仿佛天体苍茫，深不成测。
楚度俄然落地，闭目，收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