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就是菩提内院。”我赞叹道,的确气势恢弘,分歧凡响。四周传来悠远的钟鸣。似一声接着一声,连缀不尽;又像千万声会聚成一个亘古稳定的音,响彻在畴昔、将来的时空中。
楚度仰天长笑:“成、住、坏、空莫非不是天道运转的规律么?梵长老既然讲究顺天而行,理应附和楚某所为。”
“走投无路?”我大笑,斩钉截铁隧道,“天无绝人之路。”
我听得一阵怅惘,昔日我们三人在晏采子建制的古亭里论道谈法的一幕幕闪现脑海。旧事如烟,知音大叔已经作古,我和楚度则成了势不两立的仇家。
整座天井一下子清楚起来,每一处景色投入我的心灵,洞若观火,详确入微。如同深夜的大海透出了亮光,安静的水面下,翻涌出重重彭湃的激流,连浪花上的鳞纹也未曾遗漏。
好久,长老们的劲气才缓缓减退,余波犹在半空震惊。
顷刻,梵摩整小我仿佛蓦地消逝了一下,复又呈现。在消逝的刹时,我的灵犀脉感遭到了一丝如有若无的气味,固然渺若鸿毛,却令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仿佛俄然置身于洪荒险泽,被无数暴戾凶暴的怪兽团团围困。
梵摩头发微微卷曲,像婴儿藐小的绒毛,面孔红润,身躯昂藏,饱满的肌肉透着古铜色的光芒。腰间系着一件洁白无瑕的麻衫,遮住了下身,小腿以下空空荡荡,落空了双脚。与青铜台打仗的膝盖、腿弯闪烁着金属光芒,竟然铜化,与台面紧紧粘分解一体,没法挪动。
“我也不知。或许世上本没有十全十美的答案。”对方悠悠感喟,滑头地避开了楚度的反击。
“他们不肯开门,我们干脆在这里等好了,看谁先忍不住。”我假装无法隧道,心想,楚度本来就是为了雪耻而来吉利天,又向来横行惯了,如何能忍耐在这里被困吃憋?最好他们斗得热火朝天,我热烈瞧得不亦乐乎。
梵摩沉吟道:“吾等凡夫俗子,统统行事理念皆从‘我’解缆,以己之眼洞察外物,不免失之公允。唯有忘我,方得大道。” 脸上露入迷驰之色,“不知冲破知微今后,又是如何的一番六合?梵摩心中冲突之极,既但愿魔主早日功成,得窥大道,让我等见地一下传说中的无上境地,为北境留下传奇嘉话。又盼望魔主换一条求道之路,敛灭征服天下的大志,使北境众生安宁,少些刀光血影的兵戈。”
我恍然明白了楚度的企图,与梵摩约战,不但能够趁机剪除吉利天的魁首人物,还能奋发魔刹天妖怪的士气,突破吉利天在北境众生心中高不成攀的职位。
我讶然道:“你如何不早说?”
与此同时,楚度一袭青衫猛地颤栗了一下,四周仿佛平空爆响了一记轰隆,令人气血翻涌,震耳欲聋。霹雷过处,那种蛮荒凶兽的戾气被炸得粉碎。
“你不会明白的。”无颜冷静点头,过了一会道:“如有一天,你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我定会尽力互助。”
路绝顶,一座雄峻奇峰高山拔起,矗立入云,横在火线。先前还未曾瞥见,一眨眼的工夫,面前便多出了这座万丈岑岭,挡住了我们的来路。更奇特的是,这座山不但与四周的山脉连成一片,还不断地往上爬升,直到遮住天光,与青霄交汇成浩大无匹的气势。
好可骇的六合之威!
顷刻间,一道光彩万丈的红莲之桥畴火线延长出去,盘曲回旋而上,没入天涯。楚度、公子樱、无颜的身影前后呈现在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