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刻起,我正式踏入了“道”的大循环。
楚度也愣了一下:“拓拔岛主在开打趣么?”
“呵呵,小兄弟取的名字非常高雅,只是缺了一点大气。”拓拔峰沉吟一会,正待开口,楚度已探出一指,遥点亭柱,腾空虚划。石屑飞溅下,“三人亭”几个古拙大字深深切入青石。
我偷偷暗笑,拓拔峰辞锋凌厉,暗带威胁,若能惹急了楚度,一场血战必将不免。此时现在,我绞尽脑汁,策画着如何让这两个绝顶妙手鹬蚌相争,老子渔翁开溜。
我心中骇然,单凭肉身击败强大的保护者,悲喜老妖还真不是盖的。
我无言,雪花纷飞,洒落光秃秃的无顶山。灵犀脉消逝后,涧水也今后断流。不消多久,连另一边的山涧也会干枯。将来的某一天,谁还能证明这条曾经寒冽奔腾的涧水,这银光闪闪,万千窜动的冷香鱼,这金黄如蜜的蜜浆虫?
“咦?”楚度停下脚步,深深地凝睇石亭,脸上暴露独特的神采。肃立好久,楚度翩然入亭,足尖点着铃声的起伏,反倒像是被这委宛的铃声吸进亭子里去的。
但是,仅仅是名字么?传承了肉身力量的法门,传承了悲喜换身妖法,悲喜和尚便不能算是完整消逝吧。不管是人、妖,一草一木,不都在不竭地传承么。
这是生命回绝被忘记的体例。
楚度放开了我,舒畅地靠在北里上,任由月色如雪,洒满衣衿。斜斜地瞥了我一眼,问道:“你可知我为何会选这座石亭憩息?”
拓拔峰奥秘地眨眨眼,拿出敦煌绸,铺在地上。一拍绸布,喊道:“拿吃的来!”
拓拔峰眼睛一瞪:“有我还不敷吗?莫非你要我们清虚天大小几万个门派掌教都来对你评点围观?或是楚兄感觉我拓拔峰还不敷看,要请公子樱一起来?好啊,那我们叫上公子樱,找个没人的处所聚聚。”
两边错开目光,谁也没有再说话。楚度走出桑林,拓拔峰收起敦煌绸,举头阔步,如影随形。
拓拔峰身形一晃,闪到楚度身边,满脸热忱弥漫:“要的要的,楚兄何必客气呢。楚兄擅飞,想是嫌我拖累你的路程,实在多虑了。”伸手一掏,从怀里取出一块皱皱巴巴的绸布,顶风一展,绸布主动飘起,浮在半空,像翅膀一样悄悄拍动。在月光映照下,薄如蝉翼,映出五光十色的华丽图纹,活动生辉。
“出色,妙手对决,大师加油!”我倚坐在一棵桑树边,鼓掌嚷道:“我叫林飞,被楚度所掳,和他毫无干系,两不相帮。”内心暗喜,楚度和清虚天第二王谢的掌教决斗,老子大有机遇开溜啊。
“如果你走出一步,必先杀你。”楚度淡然对我道,在两边气机管束下,他仍然能分神和我说话。
“吃是一种享用。”我和拓拔峰异口同声地回道,四只手抓向好菜,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齐声道:“****奶奶的(他娘的),知音啊!”
拓拔峰深思半晌,哈哈一笑:“好,我也不婆婆妈妈地当说客了。大师到时存亡一战便是。说了半天,肚子饿啦,一起吃一顿吧,老子宴客。”拍拍屁股,席地而坐,行动萧洒之极。
一起走去,小桥流水长亭,园林荷塘田庄,秀藤幽树丽花。偶尔有鸟声划过夜空,像透明的夜露,簌簌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