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欠身:“前辈不但神通高超,心智也高超,林飞实在佩服。实在这头傻熊挺风趣的,如非得以,我也不肯杀他。”运转息壤,规复原貌。
我强忍住笑,****奶奶的,他本来是个浑人啊。当下道:“想活命,轻易得很,只要你乖乖带我去见悲喜和尚,我就放过你。”
“难怪从外看,这里如同空城。嘿,这个所谓的妖王倒是有几分离腕。”我捏了捏飞熊的翅膀,“你直接带我去见悲喜和尚,别的甚么也不消管。”
悲喜和尚纹丝不动,倏然,消逝在我面前。“出去发言。”他的声音袅袅从洞内传来。
洞中多孔窍,山风呜呜灌入,洞壁月影班驳,照得悲喜和尚一张脸忽明忽暗。我不由头皮发麻,月光怎会挪动?清楚是他以无上神通,不断变幻方位,恰好看起来,好像静止不动。这一手,楚度也相称谙练。
“可惜楚度要杀我后快哩。”
“露馅了,我露馅了!”悲喜和尚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我却瞥见一道翠线一闪而逝,飞熊轰然倒地,后脑勺上,钉着一根纤细的翡翠针。
百花涧另一头,花木盛处,女武神们在涧水里沐浴,嬉闹声盈盈动听,一条条白玉似的手臂从翠幕朱屏里透出,好像水鸟纷繁展翅。
我一愕:“前辈一代高人,含辛茹苦甘当卧底,莫非不是为了对于楚度吗?观前辈气度风采,对补天秘道术、碧落赋秘道术的熟谙,当是清虚天或吉利天的绝顶妙手。楚度苛虐北境,前辈怎能坐视?”
我笑道:“楚度现在必然头痛得很。一个沙盘静地,就把魔刹天雄师死死拖住了。”
“罗生天也所剩无几了。唉,亿万年来长盛不衰的罗生天,说倒就倒了。”
“闭嘴!”我冷冷隧道。举步上岭,幽深处,明灭着一双双窥视的眼睛。有飞熊带路,一起通畅无阻,没有妖怪现身反对。在我击伤夜流冰的山洞前,悲喜和尚懒洋洋地侧躺在杂草上,背对我们,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调。
“没想到,沙盘静地到现在还没有被霸占。”甘柠真立在身侧,入迷地望着嬉笑的女武神们。这个月,魔刹天的妖兵不竭向沙盘静地围聚,而风雷池在上一个月圆之日,被楚度亲率妖军攻破,统统门人弟子全被斩杀,没有留一个活口。
我感激隧道:“全赖小真真金玉良言提点。”此时,我已清楚,冥寞渺漫到了极致,便是“空”的境地。就如碧落赋法诀所言:“其色清莹,其状冥寞,未能穷其形。其体浩大,其势渺漫,不能穷其畔。”。“空”者,无形无畔也。
飞熊头晕目炫,在空中摇摇摆晃,一个劲地揉眼睛,
斯须,他仰天大笑:“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敢要胁老夫的人。哈哈哈哈,真是别致的感受!想不到,我也会有被人要胁的一天,哈哈哈哈!”
他略一沉吟,俄然微微一笑:“你本日前来,本来是要以此威胁老夫的。嗯,你坏了老夫道法,老夫却又难以将你灭口,为了保全老夫身份的奥妙,看来只好成全你了。”一时候,气质变得儒雅温文,萧洒安闲,肌肤也微微透出美玉的光芒。
边上小妖仓猝禁止:“飞熊寨主,那不是大饼,是魔主大人至高无上的遵行令。”
“为甚么不躲开?”她有些不测埠问。
“好小子,套话真有一手。你安知老夫是假货?莫非悲喜和尚还活着?”他一字一顿,语音暗蕴浩然正气,竟令人生出不得不说实话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