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除了独立的精神，还具有独立的认识。你是真正的另一个我。”龙蝶涩声道，“你永久设想不到，为了做到这一点，我花了多大的代价，忍耐了多少不堪回顾的痛苦折磨。”固然语气平平，但字里行间，仿佛咯吱作响的扭曲骨骼，痛苦地冒着天国的烈焰。
毕竟，天下无敌的魔主还是变相地让步了啊。
我嘲笑一声：“有我在，你休想再动海姬的一根毫毛。楚度，你我心知肚明，怨渊是一个多么强大可骇的存在，内斗的成果只能是大师一起垮台。”
当日，楚度在粉碎岛上，已经破天荒地让步了一次。不然，便不会有魔刹天与清虚天的盟约。而有了第一次，天然就会有第二次。
“当然了，我林飞又不比海沁颜差多少。你放心，我会把你活着带出怨渊！我不会这么短折的，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北境第一妙手！”我眉花眼笑，精力大振，心中一下子欢乐无穷，光秃阴沉的山岳仿佛充满了明朗的阳光。
我沉默不语，楚度用女武神们探路当炮灰，固然刻毒无情，倒是保全本身的最好体例。楚度的气度派头也令民气服，我想的只是从怨渊逃脱，他想的竟然是击败！
甘柠真嘴唇爬动了一下，看看楚度，又看看我。悄悄走到身畔，以细如蚊呐的声音在我耳边道：“感谢你，感谢你让我信赖你。”眼眶微红，海姬指责楚度的话，反倒成为我最有力的证据。
海姬呆呆地看着我，像个泥塑木偶，似是傻了。隔了好久，她发作出一声尖叫，“小恶棍，是你吗？你如何来了？真的是你！”发疯似地抱住了我，浑身颤栗，泣不成声，泪水从干枯的眼眶里滚滚流出。
俄然，海姬用力推开我，神情冲动不安：“你为甚么要来？你不该来啊！怨渊是罗生天最可骇的灭亡禁地，你为甚么要来！快走，我为你挡住楚度这个魔头！”又把我拉到身后。
我晓得她焦心我的安危，内心一阵打动。海姬经历灭门惨祸，苦苦流亡挣扎，短短几天饱受身心的庞大折磨。再俄然见到我，她乍悲乍喜之下，情感有些失控了。我从速软语温言，极尽安抚。俄然想起葳蕤玉葩，立即拿出来，分红两半，大半块让她服下，剩下的一小半硬塞给了甘柠真。也不知这个传说中的美容圣品管不管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一双双浮泛奇诡的眼睛，一双双怨毒阴沉的眼睛，只要在恶梦里才气见到的眼睛。
“小恶棍，你别理他。他疯了，楚度已经崩溃庞杂了！”海姬孔殷隧道，满脸悲忿：“他硬说我们都变成了老太太，说了很多子虚乌有的幻象，还用姐妹们做实验品，替他开道！”
楚度的侧影映入视线，他盘膝坐在一块平探出来的山岩上，神情安静，气若沉渊，发鬓却有些狼藉。在他劈面，百来个女武神挤在一起，有的躺倒在地，有的双手抱着膝盖，伸直成一团，有的站着发楞，一言不发，形如僵尸。她们个个容颜衰老，头发灰白，海姬鲜明站在最前面，指着楚度怒叱。她已经形销骨立，金发干枯，深深凸起的脸颊让人几近认不出来了。
脑际轰鸣，眉心内丹好像烈焰燃烧。恍忽中，我看到一条雄浑滚滚的暗中大水，从幽冥的远方向我奔腾而来。顷刻，天翻地覆，风云变色，两根金光闪烁的利角耸出头顶，背上绽出透明的双翅，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只龙蝶爪纷繁探出。
“是我，当然是我。”我又心疼，又镇静地连连点头。“不会再有事了，我来了，甘柠真也来了。谢天谢地，我们总算找到你了。幸亏你没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