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妖怪有男有女,有丑有俊。有的长角,脸孔狰狞;有的展开翅膀,在半空缓慢飞翔;有的一蹦一跳,像跳蚤一样。我和两个美女面面相觑,还向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妖怪聚在一起。丛林里,另有妖怪络绎不断地赶来。
“本来是这么回事!”海姬恍然道,没等我明白过来,她拉住我的手,跳上一头怪鱼的背。出乎料想,怪鱼没有任何抵挡,乖乖地任由我们骑在身上,向前飞速游去。甘柠真也飘然跃起,双脚踩住一条怪鱼,冲向龙门。
我啧啧奖饰:“我们的莲花美女就是想得殷勤。”
“天壑大抵要消弭了,筹办好。”甘柠真沉声道。
夜雨瓢泼,雨线粗得像乌黑的鞭子,抽得湖边的一棵老柏树噼啪闲逛。湖面上,升腾起一片白茫茫的烟雾。说来也怪,固然下着雨,但夜空中的玉轮还在。
我倒吸一口寒气,这么多妖怪进入尘凡天,不闹得鸡飞狗跳才怪。月光照在桔红色的湖面上,波光泛动,顷刻间,电闪雷鸣,突然下起了暴雨。
乌黑的牌匾上,刻着绿色的大字:“龙门”。在月色的映照下,笔迹渐突变成了光辉的金黄色。在龙门背后,一片苍茫虚空,甚么都没有,底子看不见魔刹天。
全部香草峡谷,在昏晦的月色中浮动,仿佛随时会化成幻影。
甘柠真摇点头:“我也看不见,耐烦点等吧,玉轮快出来了。”话音刚落,一轮暗黄色的玉轮,突如其来地升起在山颠上。
我谨慎翼翼地走近,老树一动不动,我伸手摸摸枝桠,枝条微微颤抖,收回“咯咯咯咯”的笑声。我感觉风趣,一个劲地摸娑枝桠,枝叶一阵乱抖。“别挠我痒痒,别挠我痒痒!”老树像人一样,细声细气地说话。
林子很深,很大,一片树林连一片向远方伸展。树叶的裂缝间闪动着月光,透明的水珠从很高的树梢上,簌簌地掉下来,落在脖子里,清冷得让人颤抖抖。
“真他妈见鬼了,甘柠真,用你的莲心眼瞧瞧。”我抓起地上一把杂草,揉碎了,内里连个虫屎都没有。
面前的气象非常壮观,无数个妖怪脚踏怪鱼,翻越龙门,滂湃大雨里,千万条怪鱼不断地蹦跳,热烈极了。一个时候后,妖怪们全数消逝在龙门的另一头,怪鱼也都不见了,湖水敏捷降落,规复原样。龙门在金黄色的月光下,垂垂化作了虚幻的影子,飘散了。
一只只虫豸从草芯里蹦了出来,它们的头很小,身材五颜六色,腿又细又长。我在洛阳郊野见过这类虫子,叫纺织娘,但色彩是碧绿的,不像现在如许色采缤纷。我瞠目结舌,彩色的纺织娘不竭跳出来,足足成千上万只,而在这之前,草丛里一无统统。
“真他妈泰初怪了!像变戏法一样!”我嚷道,四周一片沉寂,湖边环绕着浅浅的小山坡,夹着一条黄土小道,路绝顶,是一片森森丛林,被夕晖映得非常阴暗。比起尘凡天,这里一草一木的色彩特别光鲜,像是用浓厚的水彩颜料勾画出来的。
“沙沙――沙沙”,草海像波浪一样,不竭向上涌。我吃惊地瞪圆了眼睛,统统的草都在猖獗发展,越长越高,越长越广大,很快变得如同高大的树木。感受上,我和甘柠真、海姬仿佛被缩小了。
虫鸣俄然停止了。
海姬神采凝重:“魔主筹算大肆入侵尘凡天了。”
直到第二天白日,虫子还在叫,到了傍晚愈演愈烈,叫声吵得我耳朵都快聋了。应用镜瞳秘道术察看,草丛里甚么虫子也没见到,但是虫鸣明显是从草海各处传出来的。
龙门在面前不竭放大,怪鱼猛地高高弹起,像星丸普通,跳过了龙门。顷刻间,我只感觉天旋地转,堕入了另一个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