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倘若宗室内没有,那么便归天家后辈中寻;若世家后辈中也没有,那便去九州寻;若九州内还没有,那便去五湖四海寻。我朝泱泱大国,人才济济,总能找出一个让贵国公主对劲的夫婿,包管不会让她守寡,您说对吧?”
“爷倒是想,可惜不是。”秋惊寒戏谑道,“识时务者为豪杰,闲话休提,贵国的三皇子你们到底要还是不要了?”
鸿胪寺官员最凸起的特性便是能说会道,一起上妙语连珠,舌灿莲花,本是平常的典故也被他们添上了奇异的色采,的确是不说出一朵花儿来誓不罢休。因此,一起上逛逛停停,倒也不孤单。
秋惊寒此言倒是很有武将的风格,说杀人跟切萝卜白菜似的,眼睛都不待眨的。
秋惊寒这坐地起价的工夫练得炉火纯青,有崔家人的良好传统。
两国使团各自拿出媾和和谈,详细会商此中条约。那份和谈秋惊寒天然也见过,首要包含了割地补偿、开放互市港口、减免关税、互换战俘、互通婚姻五项,前面三项与秋惊寒干系不大,最后两项才是她唱重头戏。因此,构和的前期,秋惊寒并未多加理睬两方人马的唇枪舌剑,放心待一旁养精蓄锐。
巳时一刻,秋惊寒一行与以鸿胪寺卿为首的天子使臣、以江沅为首的处所官员、和以己怀瑾为首的东夷使团在泰山脚下汇合。己怀瑾也带了两千军士,如此人数便达四千多,步队显得浩浩大荡。
“己元帅也不必心抱恨怼,起码在对待俘虏一事上,秋某比你这老匹夫仁慈很多。爷让人好吃好喝地服侍着三皇子和国舅爷,现在可都是大腹便便,白白胖胖,若果按斤称,估计也能卖好几两银子了。而沈翊将军,恐怕是酷刑鞭挞,了无生趣了吧。”秋惊酷寒笑道。
而最心疼秋惊寒的人莫过于慕致远,马车里的物什全都是为秋惊寒经心筹办的,怕她冷了、饿了、渴了,又怕她病发,随行职员中乃至包含了两名军医,其爱重之心,非同普通。
“秋惊寒,你凭甚么如此笃定老夫会承诺?”己怀瑾怒喝。
“己元帅言重了。”秋惊寒不愠不火隧道,“公主下嫁东夷也何尝不成,只是如此一来,在互换战俘上,秋某碰到了一个困难须向己元帅就教。”
“秋元帅谈笑了。”己怀瑾吞下胸中的一口老血,按下升腾的火气,淡淡隧道,“退一步海阔天空,要不如许吧,我朝公主入贵国和亲,一百名战俘换三皇子。”
“秋元帅真是个利落人,老夫喜好。”己怀瑾捋须笑道,“贵国哪位公主下嫁?何时换战俘?在那边换?”
登山线路选的是红门线,是历朝天子的登山御道,位于泰山前山中轴位置,由红门到中天门,然后再到南天门登顶,此线路宏伟险要,风景壮美,但山高路陡,攀登较为吃力,需经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级台阶方中转岱顶,沿途古刹、石刻、古树、传说浩繁,可谓泰山的精华地点。
“难怪……”己怀瑾喃喃自语,俄然又拍案而起,“秋惊寒,这是你做的!”
而另一边,狐裘不暖锦衣薄,秋惊寒听得昏昏欲睡,看得己怀瑾悄悄称奇。
只是,这可苦了秋惊寒,她因病痛一夜未曾好眠,可又由不得她不去,此中的痛苦只要本身能明白,这也难怪她始终寒着一张脸,半句话也未说,登山、和谈等需秋惊寒筹办的事件全数由慕致远与关雄等人安排。
“两邦交好,互通婚姻、互换战俘,理应如此。”秋惊寒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慢吞吞隧道。
“事情是如许的,互换战俘必须公允公道,虾兵蟹将之流的小喽喽都好说,按人头数畴昔就行了,多了的拿刀切了,简朴得很。但是贵国的国舅和三皇子如何办?国舅爷还好,爷情愿吃点亏,给您卖个面子,勉为其难地同意将沈翊将军换国舅爷。这三皇子,身份非同普通,拿刀切了吧,贵国天子必定是不承诺的,己元帅也没法回朝交代;留着吧,又没有人能够跟他比肩对调。倘若拿国舅爷和三皇子换沈翊一人,也是不铛铛,这要么是看不起三皇子,要么是看不起国舅爷。这类亏蚀的买卖爷也是不做的,秋某怕没法跟我朝陛下交差。己元帅,您说如何办才好?”秋惊寒幽幽隧道,“这让爷好生难堪,您若能帮爷把这个困难处理了,下嫁公主天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