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军到兖州,要么穿过并州和冀州,要么横穿司棣,如何算都比豫州出兵来得晚。”关雄一针见血地指出真相。
“退之,你这是在画圈圈谩骂谁呢?”公孙皓打趣道。
“东夷人身材高大、民风朴素、喜骑射、善交战。”薛敏道,“比如偃伯庸,偷袭青州的主姑息能征善战,使得一手好弓箭,据闻矢无虚发。又如打击冀州的主将己怀瑾,力大如牛,至今未逢敌手。”
关雄从怀中拿出一块染血的衣衿,呈至众将面前,上面是一封血书:我十万男儿已所剩无几,敌守势未衰,前程难卜。若宣州阵地存在,我当生还晋见元帅。如阵地失守,我就死在疆场,身膏野革。他日抗战胜利,元帅乘舰过清弋江时,如有波澜如山,那就是百里来见你了。
“胆小心细。”秋惊寒赞道。
“固然救援会减少我军的力量,但是良将难求,倘若对两位将军弃之不顾,此后谁还敢舍生忘死?以是,末将情愿率军去宣州。”郑云龙道。
被她提名的吕志平、杜存远、张朗、郑云龙四人别离为幽州、徐州、扬州、交州四地最高将领,声望也最高。
“陛下谬赞,微臣愧不敢当。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日有短长,月有死生,微臣又怎能当得起‘常胜’二字?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她扯了扯嘴角,神采间带着萧索与落寞,另有对战役的厌倦。
“一个个都是军功在身,一个个都带过兵打过仗,一个个都食君之禄,却都爱好做些摇唇弄舌之事,的确令人不齿!你们这是将军当太久了,想做幕僚还是妇人了?要不本帅成全你们?”
“退之能想到攻打济阴郡已是难能宝贵,可毕竟是拘泥于一城一池之间的得失了。”秋惊寒难掩绝望之情,“也罢,那你可知爷为何派沈将军给张朗做副将?”
“窃觉得,扬州六万兵马以张朗为首,还没迎战便夺去他的批示权恐怕难以服众。但是,张朗其人刚愎自用,倚老卖老,侄子张桓又受了军法,先生对他并不放心,以是才派沈将军与他一同。沈将军有万夫莫当之勇,一则能够震慑张朗,二则若徐州有变,斩杀张朗绰绰不足。即便失手也能敏捷杀出一条血路,与宣州的梁将军和莫将军汇合或者回豫州求援。当然,依梁将军和莫将军在潼关之战的锐气,援助宣州该当万无一失。先生,不知门生说得可对?”淮山仰起白净的脸庞,十五六岁的少年,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非常想要获得先生的赞美,却又用本身杰出的教养死力停止着,眉宇间清楚带着几分不知所措。
第五日,擂鼓聚将,升帐议事。
“沈将军虽神勇,但是论资排辈来讲究竟不如张朗。”关雄轻声道。
“退之是在想如何攻陷济阴郡吧?”秋惊寒洞若观火。
“如此看来,你们都是有备而来,甚好。”秋惊寒赞道,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锋利的光芒,“爷本日收到一个动静,有人在兖州济阴郡见到了三皇子的身影,诸位有何观点?”
“末将虽不以为马上发虎帐救两位将军是上策,但是情愿服从调遣,服参军令。”吕志平最早表态,直接客观。
“你安晓得爷去凉州搬兵了?”秋惊寒似笑非笑隧道。
陛下收紧了双手,手心仿佛还余留着她那带着凉意的冷香,笑叹:“沈翊、百里瞻两员虎将已存亡难测,你必然要珍惜本身,朕最后的常胜将军,切勿贪功冒进。”
天子依依不舍,率百官送至城外。长亭外,古道边,荒草碧连天。
“明知爱卿病体支离,朕还让爱卿受任于败军之际,受命于危难之间,朕之过也。”圣上握着她的手久久不肯松开,歉疚与不舍在胸腔来回翻滚,眼底模糊现出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