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抢我功绩,还敢对师尊出言不逊?!”她脸上稚气未尽,眉眼间却寒意森森,就连眉心那朵红梅亦好似染上了霜雪。
夜风浮起晶莹水珠,颜惜月垂下视线,心中的感受难以言说。似是有风微动,环绕起霭霭云烟,悄悄拂过眉睫,却又转眼不见。
“你干吗……”颜惜月话还没说完,夙渊已经伸出了手,轻触了她伤口一下。她痛得倒吸一口寒气,不由今后退了半步,倚着树干坐在了荒草丛中。他却仍然沉默不言,屈膝半跪于地,右手覆在她伤处上方,独一寸余的间隔。
但是就在昨夜,她还冷着脸面地将夙渊赶走,说再也不想见到他。
说话间,自闲逛的树木后走出两个羽士,素衣黑巾,背负长剑。前面的一人年纪略长,面庞肥胖,双眼通俗。他打量了颜惜月几眼,指尖微动,那道赤红光焰便飞回他手,原是一张灵符。
“恰是,不知两位道友来自何方宫观?”颜惜月心机迷惑地问道。
少年羽士连连点头,“师兄说的一点没错,我们辛辛苦苦搜索遍山,终究降服此妖,没想到竟有人想不劳而获。这玉京宫的清阙真人也太没本领,竟教出了如许的门人!”
“之前跟着灵霈师兄的时候可不是如许。”颜惜月低声嘀咕,又皱起秀眉。之前听那羽士说到朱雀灵符,现在想来这两人莫非是太符观弟子?
直到那两人的身影远去,颜惜月才从那光怪陆离的气象中回过神来。昂首望了望寂静在旁的夙渊,原是想要感激,但想起本身先前对他说过的气话,又难堪万分。
“如何,还真要比试比试?”肥胖羽士浓眉一挑擎剑在手,耀出如火赤光,随即侧脸厉声道,“师弟,将朱雀灵符好生收起,切莫被她掠取了去!”
少年羽士后退一步,那肥胖羽士抬手,漫不经心道:“师弟莫怕,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朝我们脱手。”
落空了法力的朱雀灵符敏捷枯萎,碎成灰烬飘然散去。
她惊奇于夙渊竟好似能看破她的心机,忽担忧道:“但我看他们痴聪慧呆的,不晓得能不能规复……”
夙渊一抬手,那张灵符便悠悠飞来,飘到颜惜月身前。她默念心诀,钧天宝镜的镜面变幻千万,如湖水一波一波荡出清涟。忽一刹时华光灿烂,宝镜自行浮起,那灵符中有一点红光若隐若现,终究摆脱束缚,被宝镜缓缓吸入。
那人扬唇一笑,向少年羽士道:“这倒奇特,有谁看到是她脱手?清楚是见我们收妖,想来占个便宜吧!”
“何必废话?”他冷冷睨了羽士一眼,右掌平空一抓,满地落叶俄然簌簌颤抖。那羽士发觉不妙想要逃离,却觉双足一沉,底子没法举步。低头一看,本来坚固的泥土不知何时竟变成了泥沼,无数棵碧绿的藤蔓自泥水中钻出,如蟒蛇般自他双腿直缠至腰间。
“竟敢在此威胁本道爷?”他抓过掉在血泊中的宝剑,重重喘了几口气,“没想到玉京宫的人还会偷袭,的确是无耻之极!”
两人一时都没开口,暗淡当中,却有点点蓝光从远处飞来。颜惜月见了,不由又气恼:“小七,关头时候你跑那里去了?!真是贪恐怕死!”
那人却置若罔闻,转手就将灵符交于身后的少年羽士。颜惜月见状,仓猝上前一步,抬手作势,“道长,这蜥蜴妖怪是我击败的,请将它的元神交还给我,我还要回山复命。”
“灵魂还完整,应当只是被把戏迷了心神,妖物已死,他们天然会垂垂复原……”他说着,感遭到颜惜月没有跟上,便回过身望了一眼。
“送回城了,你不是也想着如许做?”夙渊一边说,一边跟着莲华渐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