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若知明主张,应教破浪变桑田。

这三绝,一年止则一遍。唯有钱塘江湖,一日两番。自古唤做罗刹江,为因风涛险恶,巨浪滔天,常翻了船,以此名之。南北两山,多生豺狼,名为虎林。后因虎字犯了唐高祖之祖父御讳,改名武林。又因江潮险迅,怒涛澎湃,冲害住民,因取名宁水兵。后至唐未五代之间,去那径山过来,临安邑人钱宽生得一子。生时红光满室,里人见者,将谓火发,皆往救之。

话分两端。却说是时,南北通和。其年有金国使臣高景山来中国修聘。那高景山善会文章,朝命宣一个翰林范学士接伴。当八月中秋过了,又到十八潮生日,就城外江边浙江亭子上,搭彩铺毡,大排筵宴,接待使臣观潮。陪宴官非止一员。都统司领着水军,乘战舰,千水面来往,施放五色炊火炮。豪家贵戚,沿江拾缚彩幕,横亘三十余里,照江如铺锦类似。贩子弄水者,共稀有百人,蹈浪争雄,出没游戏。有蹈滚木、水傀儡诸般伎艺。但见:

肝火雄声出海门,舟人云是子胥魂。

三老认得,仓猝作揖,又教外甥来相见了。此时顺娘年卜囚岁,一发长成得好了。乐和有三年不见,本日水面相逢,如见珍宝。固然分桌而坐,四目不时旁观,相爱之意,相互尽知。只恨世人属目,不能叙情。船到湖心亭,安三老和一班男客都到亭子上漫步,乐和推腹痛留在舱中;捱身与喜大娘攀话,稍稍得与顺娘附近。捉空以目送情,相互领悟,少顷众客下船,又分开了。傍晚,各自分离。安三老送外甥回家。乐和一心忆着顺娘,题诗一首:

迎潮鼓浪,拍岸移舟。惊湍忽自海门来,吼怒遥连天涯出。何鼻地生银汉,清楚天震春雷。迟观似匹练飞空,远听如干军驰嗓。吴儿勇健,平分白浪弄洪波;渔父简便,出没江心夸妙手。公然是万顷碧波随地滚,千寻雪浪接云奔。

黄粱犹未熟,一梦到华青。

乐和到十二岁时,顺娘十一岁。当时乐和回家,顺娘深闺女工,各不相见。乐和虽则童年,心中聪明,常想顺娘情义,不能割舍。又过了三年,时价腐败将近,安三老接外甥同去上坟,就便游西湖。原到临安有这个民风,凡是湖船,任安闲便,或三朋冈友,或带子携妻,不择男女,各自去占个座头,喝酒观山,随便取乐。安三老领着外甥上船,占了个座头。方才坐定,只见船头上又一家女眷入来,看时不是别人,恰是间壁喜将仕家母女二人和一个丫头,一个奶娘。

事有刚巧,这里乐和发誓不娶,那边顺娘却也红驾不照,天喜未临,高不成,低不就,也未曾许得人家。工夫似箭,倏忽又过了三年。乐和年一十八岁,顺娘一十六岁了。男未有室,女未有家。

次日,令有司锻造铁柱十二只,亲身登舟,于江中看之。果见有鱼虾成聚一十二处,乃令人以铁柱沉下去,江水自退。王乃登岸,但见无移时,沙石涨为高山,自富阳山前直至海门舟山为止。钱王大喜,乃使石工于山中凿石为板,以黄罗木贯穿此中,摆列成塘。因凿石迟慢,乃命令:“如有军民人等,以新旧石板将船装来,一船换米一船。”各处即将船载石板来换米。是以砌了江岸,石板不足。火线始称为钱塘江。至大宋高宗南渡,定都钱塘,改名临安府,称为行在。方始火食辕集,民风淳美。似此每遇年年八月十八,乃潮生日,倾城士庶,皆往江塘之上,玩潮欢愉。亦有本上善识水性之人,手执十幅旗幡,出没水中,谓之弄潮,果是都雅。至有不识水性深浅者,学弄潮,多有被泼了去,坏了性命。临安府尹得知,累次出榜禁谕,不能革其民风。有东坡学士看潮一绝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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