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如细丝银网,泼倾泻洒笼向那肥胖羽士。他嘲笑着袍袖震风,道道朱红灵符扑卷而出,飞在半空分化成无数火焰,尽朝着颜惜月攒射而去。她足踏枯树展转挪移,剑光触处,火影暴涨,竟沿着寒凉剑身伸展直上。
见他们如此有恃无恐,颜惜月又气又怒,霍然扬起剑尖,直指向那肥胖羽士。“你们到底是何门派?”
这太符观亦是修仙门派中的俊彦,但附属北派,向来以炼心炼性为始基,与南派的玉京宫并非同类。加上前代观主与颜惜月的师祖曾因除妖之事有过嫌隙,两派之间就更少来往。倘若刚才那两人恰是太符观弟子,只怕不会就此罢休……
少年羽士后退一步,那肥胖羽士抬手,漫不经心道:“师弟莫怕,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朝我们脱手。”
“之前跟着灵霈师兄的时候可不是如许。”颜惜月低声嘀咕,又皱起秀眉。之前听那羽士说到朱雀灵符,现在想来这两人莫非是太符观弟子?
夙渊冷哂:“口气倒还是傲慢。”
藤蔓已将云松咽喉死死缠住,少年羽士无计可施,只得取出那张朱色灵符,哭丧着脸道:“请上仙饶命!小道们再也不敢掠取妖物元神了!”
夙渊负手鄙视,“不是擅使把戏吗?竟连这气象是真是假都看不出。如此修行还敢说来降妖除魔,真恰好笑。”
可云松却早已瘫倒在地,神采发白,半天站不起来。
她正在思忖,七盏莲华却又转返来时方向,忽闪忽闪地飞去,像是要带她去寻觅甚么。颜惜月心中迷惑,跟着它走了几步又想起那先前救下的孩子,转头看时,却见夙渊背后金光飞出,如细索般绕着他们一圈又一圈,很快那两个孩子就已消逝无踪。
肥胖羽士情急之下连连出剑,无法剑光已灭,被那蟠龙吼怒着一爪擒住,连人带剑猛力抛出,正撞在那死去的蜥蜴身上,沾了一身污血。
那人扬唇一笑,向少年羽士道:“这倒奇特,有谁看到是她脱手?清楚是见我们收妖,想来占个便宜吧!”
七盏莲华委曲至极,嘤嘤道:“人家怯懦……”
与此同时,已将云松缠得半死的碧绿藤蔓倏然消逝,空中上亦规复原样,还是落叶纷杂,竟不见半点泥水。
颜惜月切近夙渊身边,小声道:“不要真的害别性命。”
“你有甚么资格如许说?!”颜惜月超出夙渊就想往前去,却被他抬臂拦住。
夙渊一抬手,那张灵符便悠悠飞来,飘到颜惜月身前。她默念心诀,钧天宝镜的镜面变幻千万,如湖水一波一波荡出清涟。忽一刹时华光灿烂,宝镜自行浮起,那灵符中有一点红光若隐若现,终究摆脱束缚,被宝镜缓缓吸入。
颜惜月忍无可忍,奋然出剑!
“太下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她缓慢后掠,在烟雾中疾诵符咒。一声剑吟,寒光如注,她不顾半空飞火狼籍,持剑冲出。那肥胖羽士双指一紧,手中赤剑回声刺出,直取颜惜月面门。
火舌狂舞间,面前仿佛呈现红色巨蛇,怒睁圆目伸开血口。
她以剑格挡,腰下却空出,在旁观战的少年羽士见此机遇天然不肯放过,右手一扬便射出凌厉白光。